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櫸木木偶可能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原來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失去了導航,驚慌地轉來轉去。
因為外面的風聲過大,應止玥的聽覺都出現了差錯,她在捏住木偶肚子的時候,總感覺對方嘴巴里發出了一聲」嗝「的悶聲。
就是飽嗝的那個嗝。
下一秒,嫁衣木偶一個扭動,狼狽地從應止玥的手中跳下去,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宅子深處,三拐兩拐就消失在了樓閣裡。
應止玥:「……」
大小姐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這不是在耍她玩嗎?
她拍了拍手臂上沾到的灰,索性直接跟著木偶的腳步,也閃身進了黑影幢幢的宅子。
其實應止玥之前看的書很雜,也讀過一些奇聞異事的雜記,很多人就是因為忍不住好奇心,明知道前面的地方危險,也非要作死,最後全都如願以償地死了。
問題在於,應止玥她現在就就根本不是人。
就算真的遇到另一個鬼又怎麼樣?大不了再死一次就是了。
可是如果不能把這個木偶給揪出來,大小姐確定自己會被氣到憋死。
所以不管說什麼,她都肯定不可能願意就這麼忍氣吞聲地回去的。
廊簷烏黑色的影子壓下來,斑斑駁駁地映照在光潔的木板地面上,好像是一整塊醜陋的雀斑。越向裡走,應止玥就越覺得冷。不過這種冷不是飄雪下雨的寒冷,而是往骨頭縫裡滲透的一種死氣。
空氣中都彌散著濕潤的泥土氣味,混雜著鋸割開的櫸木木料味道,莊嚴中又帶著種甜腥的血味。宅子的前端還鋪著大塊的木料地板,然而愈是往後走,腥甜味就愈是明顯。
都說於家二公子尊重原配髮妻,可是應止玥一點都沒看出來,這宅子裡頭半個人影都沒有,之前的木偶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角落裡雖然放著幾盞蠟燭,但是全都沒點著。宅子裡頭黑黢黢的,她一個做鬼的進來,都感覺這個宅子可能是鬧鬼了。
在主宅和後院的交接點,應止玥停住了腳步,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都說於絕嗣愛重自己的髮妻,在於昌氏的後院裡種滿了她生前最愛的植株,從來不讓旁人靠近。但是應止玥倒是沒想到,這位夫人不喜歡什麼花花草草,只喜歡種樹。
種的樹也非常單一,映入眼簾的全都是生著粼粼葉片的櫸樹。
最奇怪的則是這些櫸樹背後的雲煙。
雖然於家的主宅走水了,但畢竟和於昌氏的宅子離得很遠,剛才應止玥在外面雖看到了火光,但是濃煙到了附近的時候,就已經淡去了不少。
不過,後宅上空滾著的全是滾滾濃煙,並不嗆人,可是卻透著種猩紅的死氣。
雖然應止玥不是什麼道士,但她畢竟之前也在道觀上小住過一段時間,而這些櫸樹的位置極為詭異,絕對不符合園林審美,參差不齊,倒更像是一種縛困的陣型……
應止玥正欲埋頭細想,卻忽然感覺到左邊飛舞著紅色的衣角。
這不正是那個跑走的嫁衣木偶?
然而再定睛一看,卻又不完全一樣。
眼前的木偶雖然也穿著嫁衣,但是不像之前的那個長著嘟嘟的圓臉,而是張細長的鵝蛋臉,小巧的耳朵也被髮絲遮住。木偶眉目低垂,並不看向應止玥,只定定地看向自己的手。
如果她不是木偶,而是人,那便是嫻靜溫婉的小家碧玉。
只是不知為何,這個木偶的嘴上也貼著兩個白色的長條。應止玥原以為圓臉木偶嘴上的長條是汙漬,但是和眼前的木偶一對比,才知道她們臉上粘著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只是圓臉木偶封條不是白色,而是被水浸過的半透明膠狀物質,她才會把它和汙漬搞混。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