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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應止玥倒確實是一個鬼。
應止玥眉眼瀠霧,一派弱不禁風的病美人樣子,於昌氏委實想像不到她私底下的作風竟然這麼彪悍。
應止玥也不糾正當時身邊的「友人」是個臉都沒了的半皮鬼,接著道:「不過在兩個商人咽氣之前,我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卻在他們瞳間看到了一個灰色的影子。這影子還盯著我瞧……回來還做了好幾場噩夢。」
說完,她就認真地看向於昌氏,一副不知所措的求知模樣。
應止玥完全沒說謊,她確實見到了商人眼中的灰色人影,也做了好幾次噩夢,不過就是這兩事沒什麼因果關係而已。
然而,比起深夜和友人一起去逛個酒館,顯然在人死之前還湊上去這件事更加離譜。但於昌氏做鬼做得久,這回就沒有剛才那麼驚訝,對著應止玥的視線,從善如流道:「應小姐倒是問得巧了。妾別的不一定知情,對這事倒略知一二。你怕是看到了『魍魎』,這是種苗人用蠱術煉出來的蟲子,封印在人的體內。它們通常會縮在陰暗的地方,吞食人類的精氣,甚至使人神志不清,失去理智徹底抓狂,最終也會導致死亡。」
應止玥有點吃驚:「那我……」
猜到了應止玥想問什麼,於昌氏安慰道:「別怕,雖然應小姐見到了這魍魎,但既然這商人瀕死,封印就破裂了,這蠱蟲也活不了幾天。你只是因著和它打了個照面,最近才會疲倦虛弱,神思不屬,甚至產生幻覺。讓連枝也給你帶幾個豬蹄子,好好休息,多養養就好了。」
此時,三人已經轉過迴廊,來到一間樸素的房間前。
寬大的櫸樹陰影隱約罩住了硃色的門扇,只有眼睛湊上去,才會發現這門扇並不是看上去那麼乾淨的。
濃重的赤色下,是斑斑的幾道白色痕跡,深可見骨。
痕跡不多,只在人膝蓋以下的位置有,就好像是什麼人不能站起來,只能在地上拼命地爬行,最後力竭時掙扎地伸出手來,抓住救命稻草般用指尖撓下死前的痛苦回憶。
這正是關押朱朱的房間。
離得近了,原本發悶的聲響變得更為清晰,鐵質的器物撞在地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咚咚」聲。
應止玥之前在山上清修的時候,曾見過僧人拿東西困住野獸,它狂躁地蹬地的時候,爪子劃過籠子的聲音與之相類。
不過野獸會發出憤怒的長吟咆哮,然而此刻,除了越發頻繁的鐵鏈撞擊聲,什麼都聽不到。房間內的氣氛極為緊張,好像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在內部肆虐。
應止玥神色微動,停住了腳步。
儘管應止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拴在她腰際的雪白五刑玉,突然發起燙來。
此時的於昌氏的注意力全放在這扇門板上,沒留意應止玥的行為,她有點猶豫地皺起眉頭,接著一鼓作氣推開門,提示他們道:「這個木偶有邪性,你們須得小心對待。」
門一開啟,守在門邊的連枝就跌跌撞撞跑出來,要不是陸雪殊扶了應止玥一把,連枝差點沒撞翻她。
連枝小臉嚇得煞白,因為緊張,髮絲都被汗水緊緊地黏在臉頰上:「朱朱……」
——朱朱怎麼了?
不過也不需要問了,屋內的中央正是被鐵鏈鎖住的朱朱。
偶人精緻的紅色衣裙被鐵鏈勾得破爛,嘴唇緊閉,長而柔順的黑髮和地上的土沙混在一起,雜亂骯髒。可即便這樣,她的腿也依舊在不住地掙扎,露出來的手臂和腳腕上全都是冰冷的鐵鏈磨出的痕跡。
然而因為朱朱是偶人,偶人是不會流血的,所以劃破的面板腫脹著泛出白色,然而除了紅似硃砂的衣裙外,她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顏色。
察覺到人來了,朱朱的動作也不曾停,只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