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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一直一直陶醉的望著火光中的木頭人,彷彿那燃燒的兩團醜惡的東西是她的全部。
她說:&ldo;我只能利用木頭人。沒有木頭人每十二年的復活,我就跟普通人一樣。憑我的能力,甚至不能殺死你的那個同學阿標,最多不過在他身後把他推向汽車而已。&rdo;
火光越來越旺,在我看來,那似乎成為另外一個太陽。
結局,沒有永生
小桃的嘴唇都掉了,露出一口白牙,那麼詭異和令人噁心,她做出個好像是微笑的表情,然後說:&ldo;你真的好聰明,我從沒想到我能結束在這裡。不過有一件事情,你猜錯了。&rdo;
她笑的好得意:&ldo;那個故事的作者,其實是我!&rdo;
&ldo;故事的結尾是女主人公因為男朋友的慘死而對生命產生了偏見,她自做主張的從朋友那裡偷到了最後一個木頭人,所以她就成為了第十二個。如果你看到了最後一頁一定會發現我的名字,程小桃。&rdo;她很愉快,很愉快的笑,說:&ldo;我把我的故事寫下來,本來是為了給自己解悶,看看自己輝煌的過去,可到頭來卻成了……&rdo;
她沒有把最後的詞說出來,就變成了一片腐爛之後的白骨。
之後我在火光中走回去,也許明天人們會發現這奇怪的場景,我不準備為它做解釋。
不會再有人死了。
我覺得心中一片清明。
手機響了,接通,是阿標的聲音:&ldo;小狼,你怎麼樣?&rdo;
我說:&ldo;還活著,一切都好。&rdo;
沉默,他問:&ldo;木頭人呢?&rdo;
我說:&ldo;沒有了,再也沒有什麼木頭人。&rdo;
就像沒有永生一樣。
我聽到阿標在電話那頭髮出開心的笑聲。
我的前頭是夕陽,後面是火球。我向光明走去
離魂衣 (1)
1、離魂衣
戲衣,斑斕繽紛的戲衣擁塞在狹而幽暗的屋子裡,發出不知年代的氤氳氣息‐‐舊的脂粉寒香混著重疊的塵土味兒,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
雖然只是一件衣裳,可是附了人身,沾了血脈,經了故事,便不同了。又多半沒機會出現在陽光下,只是戲園子裡舞臺上下風光片刻,風光也真風光,幽怨也真幽怨,件件都是情意的殼,假的真的,臺上的臺下的,隔了歲月看回去,總有幾分曖昧的纏綿。
這是一個關於戲衣的故事。
它發生在今天的北京一間戲班子‐‐哦不,應該叫‐‐劇團裡。
劇院是舊式庭院,有高高的牆,牆外有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地鐵已經修到家門口來,麥當勞和肯德基對峙而立,到處是世紀初的興盛與活泛。
但是牆內……
牆內的時間是靜止的,百多年的故事和人物薈萃一爐,真假都已混淆,哪裡還分得清古今?
只知道是七月十四,陰曆,空氣裡有雨意,可是一直未下;人們擁在錦帳紗屏的服裝間大廳裡,請出半個世紀前的舊衣箱,好奇而不耐煩地等待。
等待是一種儀式,就好像開箱是一種儀式一樣,老輩子戲人傳下來的規矩‐‐凡動用故去名伶的戲裝,都要祭香火行禮告擾後才可以開箱取衣的,不是拿,是請。
龍套的戲裝叫隨衣,名伶的戲衣叫行頭,都是專人專用,且有專人侍候打理的。她們不屑於同不名戲子共用一套頭面,自備的禮服冠戴是誇耀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