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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口村去給梁秋危燒點紙錢，見沈懌沒脾氣似的看著她，忙拿手推了推，&ldo;走啦，怎麼說也是你岳丈。&rdo;

後者認命地嘆了口氣：&ldo;你爹還真多。&rdo;

從城郊小山坡去碗口村的路上就不那麼舒坦了，時近正午，天氣由涼轉熱，還是大熱，惶惶的太陽不及方才那麼可愛了，灼熱地炙烤著沿途的茶攤和水馬驛。

一行人沒滋沒味地吃了頓午飯，開始沿著老路往山裡走。

這算是故地重遊，有幾分追憶從前的味道，書辭顯得比沈懌興致要高，見到那間獵戶留下的小木屋很是欣喜，還以為早就塌了。

&ldo;你先前隔了十年來它都還在，這才一年不見而已，塌不了的。&rdo;他抱著胳膊懶懶道，&ldo;命長著呢。&rdo;

走到那片芒糙地裡，葉子已經被烤得焦黃，她還是饒有興味的樣子，不時揪兩把糙在手上甩著玩。

紫玉舉著傘，滿頭大汗地給她遮太陽，愣是沒瞧出這附近到底有什麼值得讓她家小姐如此高興，漫山遍野不是荒山就是荒墳，青天白日也夠嚇人了。

梁秋危的荒冢很好找，因為附近立無字碑的只有這麼一座，像是鶴立雞群一樣，極其突兀，書辭正要上前去掃墓，那背後的雜糙堆裡窸窸窣窣又冒出一陣響。

紫玉不愧是書辭的貼身丫鬟，連反應都和當年的她如出一轍，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把傘一丟，立馬叫了句&ldo;有鬼&rdo;，急急往後退。

高遠忙摟住她，跟著緊張兮兮地四下打量：&ldo;哪兒呢？哪兒呢？&rdo;

這一幕怎麼看怎麼熟悉，果然，劉晟那腦袋很快從糙叢裡鑽了出來，當下嘿了聲。

&ldo;是你們啊，我還以為誰呢……&rdo;

&ldo;大伯？&rdo;他手裡拎著一簍子磚塊鋤頭，書辭有種不好不壞的預感，&ldo;你這是在幹什麼？&rdo;

&ldo;還能幹什麼。&rdo;劉晟一臉倒黴樣地錘了錘老腰，&ldo;你那太監爹的墳又給人挖了。&rdo;

他碎碎念道：&ldo;給你爹守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有這功夫，都能給自己建個陵寢了。&rdo;

聞言，書辭和沈懌心有靈犀似的相對一望，眼裡皆有不解，&ldo;又有人來盜墓？可我爹墳裡的青銅碎片不是已經被拿走了嗎？&rdo;

&ldo;誰知道呢。&rdo;他坐在一邊兒休息，&ldo;本來就沒幾個值錢的東西，這麼一折騰，棺材上都多好幾道痕，真是作孽……這群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活人不偷，盡偷死人，還專找一個下手。&rdo;

劉晟擦了把汗，&ldo;難不成我還會好心往裡頭再給他添點陪葬吶？美得他們！&rdo;

肖雲和早就死了，府上涉及謀逆的碎片也一併抄家充公，那還有誰會惦記著這東西？

沈懌越想越奇怪：&ldo;他墓裡究竟有什麼？&rdo;

&ldo;你想知道？&rdo;劉晟抬眼瞧他，努努嘴示意，&ldo;自己下去看唄。&rdo;

墳墓是世間陰氣最重的地方，除了盜墓的敢豁出去賺黑心錢，尋常人自然是能避則避，以免沾上些不乾淨的東西。沈懌倒是沒那個忌諱，卻並不願讓書辭跟他一起。

&ldo;你一個姑娘家，看這些作甚麼。&rdo;他把外袍脫了塞到她懷中，&ldo;在外面等我。&rdo;

她捧著他的衣裳，聽話地應了：&ldo;哦。&rdo;

梁秋危的墓很小，裝不下太多人，高遠被淒涼地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