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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魚兒爭相搶奪，眼神間毫無波瀾。

&ldo;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行百里者半九十，這條道還遠遠沒有走完。&rdo;

餘光瞥見掌事太監猶猶豫豫的模樣，沈皓略略一怔，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得太多，朝他擺手一笑，&ldo;罷了，你下去吧。&rdo;

太監大鬆了口氣，忙不迭應了個是，躬身退出門外。

簾外的秋雨彷彿已經停了，聽不見聲響，連魚缸中的水也一併安定下來。

沈皓撩袍在案前落座，左邊是高高堆成山的奏摺，右邊是零零散散的典籍，然而此刻，國家大事和前朝歷史已經統統排開在外。

而中間被他高高供起來的，是那個青銅所制的麒麟，能工巧匠雕刻出栩栩如生的外觀，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呈現出一張極小的地圖，隱約能看到一條線路，從京城延伸出去。

可遺憾的是，麒麟仍舊缺了一角。

沈皓把玩著手中那一塊與之並不吻合的碎片，擰眉思索：&ldo;這一塊既然是假的，那真的……又在誰的手上？&rdo;

明亮而溫柔的光芒從絹紗燈裡透出來，灑在那枚冰涼溫潤的玉佩上，玉是方形的，厚厚的一塊，儘管雕刻了紋飾，看著仍舊有點笨拙。

書辭將它舉在燈下，眯眼琢磨，裡面什麼也瞧不見，&ldo;真奇怪，我起初還當它是帝王綠來著，這會兒又覺得不怎麼像了。你說我爹留給我的這個玉，到底值錢麼？&rdo;

沈懌正在旁吃宵夜，聞言頷了下首，&ldo;我瞧瞧。&rdo;隨即就拿了過來。

這玉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大概是玉佩本身的賣相不大好，他沒怎麼上心，指腹摩挲了兩回，感覺出明顯的瑕疵，便不以為意地丟回桌面。

&ldo;質地一般，別帶了，改明兒換塊好的。&rdo;言罷，又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塊碧青透亮，綠得流油的翡翠，&ldo;玉養人，我這個帶了很多年了，要不你拿去？&rdo;

&ldo;既是養人，都跟你那麼久了，我更不該橫插一腳。&rdo;書辭將那個被他嫌棄到角落裡的方玉撿了回來，&ldo;這是我爹的遺物，不管好不好，都得收著。&rdo;

沈懌含笑地拿勺子攪動碗裡的羹湯，&ldo;你就是天生吝嗇……全被你娘給耽誤了，眼下嫁了我，還那麼緊巴巴的過日子。&rdo;

她把玉佩重新帶回腰間，繼續捧起沒做完的繡活兒，不以為意道：&ldo;這叫持家有道……省出來的銀兩，我打算在南邊置辦一棟宅子，京城的冬天太冷了，從前每年祭祖我都被丟在家，所以很想去南方看一看。&rdo;

&ldo;嗯，這倒是個好提議。&rdo;沈懌吃著他的四色宵夜，一邊抬手翻了一頁書。

他今天沒趕上吃飯，夜裡命廚房備了點羹湯果腹。

原本書辭是不餓的，見他著實吃得香，便把頭湊過去，&ldo;吃的什麼，也餵我一口吧。&rdo;

&ldo;行，那我考考你。&rdo;他笑著叫她閉眼睛，端碗來舀了一勺，&ldo;張嘴。&rdo;

書辭躍躍欲試，順從地照做，張口吃下第一勺，細細咀嚼了片刻，口齒間嘗出了鮮香，當下挑眉道：&ldo;是蝦仁蛋羹。&rdo;

&ldo;可以啊，再來。&rdo;

青瓷的勺子餵入嘴中，味道有點清淡，吃上去也還是嫩滑的口感，不過再不是蛋羹了，她舔唇思忖了片刻。

&ldo;肉末豆腐湯吧？還加了胡蘿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