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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聽出來，琢磨了一陣，用從前在軍中學過的發聲技巧將嗓音刻意往下壓了壓。

&ldo;這兩人一路跟著你，你沒發覺？&rdo;

書辭粗略看了一眼：&ldo;沒留意。&rdo;

沈懌顰起眉：&ldo;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走？知不知道夜裡街上有多危險？&rdo;

她悶頭數錢，語氣疲憊地嗯了一聲。

&ldo;你幹什麼去了？&rdo;沈懌打量她神情，&ldo;臉色這麼差。&rdo;

碎銀子加上銅板，錢不多也沒少，書辭握著荷包發怔，半晌沒言語。

沈懌拿不準她發生了何事，只能猜測：&ldo;怎麼，少了？少了多少？&rdo;

話音剛落，就看見她眼中豆大的淚水簌簌而落，他一瞬間有些懵。

&ldo;你……差得多我幫你補上就是了。&rdo;

書辭一手將臉捂住，聞言只是搖了搖頭。不欲在外人面前落淚，她順著牆蹲下去，拼命把淚水往回咽。

沈懌嘆了口氣，在她旁邊蹲下，&ldo;出什麼事了？&rdo;

平復了一會兒，書辭再抬起頭來時，眼裡已經沒有淚花了。

言家並無晚睡的習慣，儘管還未到打更時分，家中卻已不見燈火，估計陳氏早就睡下了，兩個人遂在門檻前並排而坐。

&ldo;你想讓安元良替你爹說情？&rdo;

&ldo;這件事本來就和我爹沒關係。&rdo;書辭忿忿地揪著衣角，&ldo;朝廷抓的是私吞糧款的案犯，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爹關進去？他又沒有參與，這不是冤枉好人麼？&rdo;

沈懌輕輕哼笑，提醒道：&ldo;可你爹畢竟行賄了。&rdo;

書辭冷聲說：&ldo;就那二百兩？朝堂上這些人你來我往，他們送出去的何止二百兩？說兩千兩都是少的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我爹就是因為從前老實不肯買人情，才一直在京營裡待著出不了頭，好不容易開竅了捨得給銀子了，偏偏又遇上這種事。&rdo;

她搖頭嘆息：&ldo;真不知是招惹到了哪路神仙妖怪……&rdo;

&ldo;只是行賄的話，頂多發配，不至於危及性命。大理寺查得出來，眼下不過是先抓人，回頭還會一個一個的審。&rdo;

&ldo;發配……&rdo;她頭疼地抱著膝蓋，&ldo;家裡現在只有我爹爹一個頂樑柱，他若是走了，我家以後的日子肯定更難過。我姐還好，能嫁人，我還沒找到婆家呢，弟弟年紀也小……&rdo;說著她忽然把目光落在他身上，&ldo;無名。&rdo;

沈懌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ldo;我是不是救過你的命？&rdo;

聽這話別有深意，他高高揚起眉。

書辭不禁往前湊了湊：&ldo;你該不該幫我一次？&rdo;

他輕笑：&ldo;砍柴、洗菜、削竹子這些都不算幫？&rdo;

她不以為然地反問：&ldo;你的命就只值砍柴洗菜削竹子？&rdo;

沈懌默了一瞬，只得無奈道：&ldo;你說吧。&rdo;

她言辭懇切：&ldo;幫我把爹爹救出來。&rdo;

沈懌皺了皺眉：&ldo;劫獄？你可想清楚了，那一樣要亡命天涯的，對你家半點好處都沒有。&rdo;

其實以他的身份要將言則保出刑部大牢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