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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適合拿弗拉索夫和十九集團軍司令盧金少將做一個對比,那人在一九四一年就同意為反史達林制度而鬥爭,但要求保證非共產主義俄國的民族獨立,在沒有得到這種保證之前,他一步也沒有邁出過戰俘營。弗拉索夫卻被無保證的希望所引誘,在這條道路上不止一次地聽從了他的顧問們安撫性的論據。他進行過掙扎‐‐想停止,退後,拒絕,但總有這樣一類論據:&ldo;他們會解除所有志願部隊的武裝&rdo;,&ldo;戰俘們將會沒有出路&rdo;,&ldo;東方工(即在德的俄國工人)的處境會惡化&rdo;。在這些論據的藉口下弗拉索夫於一九四三年十月簽署了致被調往西部前線的志願部隊公開信:講這項措施的暫時性,講必須服從……
這個痛苦的志願軍運動的最後一點轉瞬即逝的意義就這樣完全喪失了:把他們當做炮灰送去對付同盟國軍隊和對付法國抵抗運動‐‐去對付飽嘗德國人的殘忍和德國人的自傲的在德俄國人唯一對之抱有真誠好感的那些人。弗拉索夫周圍的人們當中懷抱的對英美人的暗藏的希望漸漸地破滅了:如果同盟國連共產黨也支援,那麼難道他們不會支援民主的非共產主義的俄國反對希特勒嗎?……特別是隨著第三帝國的崩潰,當蘇聯向歐洲以至全世界擴充套件自己的制度的壓力明顯地暴露出來的時候,‐‐難道西方還會繼續支援布林什維克專政嗎?這裡就有一個時至今日也未能克服的俄國人和西方人觀唸的差異了。西方進行的僅是一場反對希特勒的戰爭,為此認為一切手段和一切同盟者,特別是蘇聯,都是好的。再說,非不能也,是不願也,設想蘇聯各族人民可能有與共產黨政府不一致的自己的任務,西方覺得麻煩,礙事。同盟軍向開到西部前線的反布林什維克志願營散發號召書說,保證將投誠者立即送往蘇聯,真令人哭笑不得
弗拉索夫周圍的人們在幻想和希望中把自己描繪為&ldo;第三勢力&rdo;,即處於史達林和希特勒之外的勢力,但是史達林,希特勒,西方都在踢掉他們腳下的支撐:對於西方他們是某種奇怪類別的納粹幫兇,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
真的是有俄國人在打我們,而且打得比任何黨衛軍分子還兇,這點,我們很快就嘗到了味道。例如,一九四三年七月,在奧廖爾附近有一個穿德軍制服的俄國排防守索巴金新村。他們打得那麼不要命,好像這新村是他們自己建造的。我們把一個敵人趕進了地窖,每次往那裡面扔手榴彈的時候,他的槍就停了。但只要我們鑽進去往下走,他就用自動步槍射擊。我們往裡面扔了一顆反坦克雷,才弄清楚,他在地窖裡面還有一個坑,可以躲避手榴彈的爆炸。他是在多麼難以想像的震耳欲聾的響聲、氣浪的衝擊和無希望的處境下繼續進行戰鬥的。
例如,他們還防守過圖爾斯克以南打不掉的第聶伯河登陸點,在那裡為爭奪幾百米的地面進行了兩星期毫無結果的戰鬥,戰鬥是兇惡的,嚴寒也同樣兇惡(四三年十二月)。在這場討厭的連續多日的冬季戰鬥中,我方和他們都穿著遮住軍大衣和帽子的偽裝罩衣。我聽說在小科茲洛維赤附近發生過這樣一件事。兩個人在松林中躍進時迷失了方向,並排匍匐下來,他們已經摸不清楚但仍然朝著什麼人、什麼方向射擊著。兩個人的自動步槍都是蘇式的。兩人共用子彈,互相打氣,因為自動步槍潤滑油開始凍結而一起罵娘。最後,他們決定抽根煙,把白斗篷從頭上拉下來‐‐這時彼此就看清楚了帽子上的鷹和紅星。馬上跳了起來!自動步槍已經不能射擊!抓起來當棍子使,開始互相追趕:這已經與政治無關,與俄羅斯母親無關,而只不過是洞穴時代的互不信任:我要憐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