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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很久，那邊才接起。

&ldo;烏天。&rdo;周賀的聲音有些模糊和沙啞。

烏天心裡一沉。

&ldo;你……結果怎麼樣？&rdo;

&ldo;結果，&rdo;周賀頓了幾秒：&ldo;我還沒去醫院呢。&rdo;

烏天：&ldo;……&rdo;

&ldo;昨晚睡得晚，&rdo;周賀笑了笑，語氣裡帶著洋洋得意：&ldo;你懂的。&rdo;

烏天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好幾句&ldo;冷靜&rdo;，終於還是沒忍住：&ldo;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麼精蟲上腦！&rdo;

&ldo;春宵一刻值千‐‐&rdo;周賀的聲音忽然變小：&ldo;立臻，我想喝水。&rdo;

然後烏天隱隱聽見薛立臻的聲音：&ldo;我去拿，你好好躺著，毛巾被裹緊了……&rdo;

烏天：&ldo;……&rdo;

大概是薛立臻走開了，周賀說：&ldo;薛立臻真好。&rdo;

&ldo;……嗯。&rdo;

&ldo;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回來，我以為他恨死我了，你知道麼，他剛知道我要結婚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被客戶灌了酒，大半夜跑到我家門口砸門，一邊砸一邊哭，讓我別結婚，&rdo;周賀停頓了一下，然後緩慢地說：&ldo;但我沒理他。&rdo;

&ldo;你‐‐&rdo;

&ldo;烏天，&rdo;周賀截斷他的話：&ldo;我後悔了。&rdo;

&ldo;我後悔了&rdo;四個字，發音變粗了。

他竟然哭了。

午飯吃得食不知味，幫姥姥收了碗筷，烏天回到聶原的小屋，一進門，就轉身摟住跟在自己身後的聶原。

&ldo;他怎麼樣？&rdo;聶原溫聲問。

&ldo;他還沒去醫院拿結果，但是，&rdo;烏天低下頭，枕著聶原的肩：&ldo;他後悔了，他愛薛立臻，以前沒有說。&rdo;

聶原無聲地，輕摟著烏天的腰。

&ldo;我以前看過一句話，大概是說，人生就像摸撲克牌，一切都是隨機的，有些人摸到了好牌，有些人摸到了壞牌‐‐都是命，一點辦法沒有，&rdo;烏天鼻子一酸：&ldo;但是這張壞牌來得也太他媽早了吧？&rdo;

聶原也說不出話，只能收緊手臂，用力和烏天相擁。

在死亡面前多少恩怨情仇都變得無力，生命的本質如同荒原，一望茫茫，沉默而蕭索。

所以此刻的相擁就變得彌足珍貴，荒原上燃起一團火，雖然不知能燒多久，但每一秒都是柔軟的暖意。

&ldo;聶原……&rdo;

&ldo;嗯？&rdo;聶原輕拍烏天的腰：&ldo;怎麼了？&rdo;

&ldo;聶原。&rdo;

&ldo;……嗯。&rdo;

周賀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嘴唇也發青。

他的頭髮很長了，因為已經無法坐起，便沒有理髮。

薛立臻輕輕撥開他額前的頭髮，俯下身叫他：&ldo;周賀，周賀？&rdo;

周賀木然的雙眼，眨了一下。

&ldo;周賀，你認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