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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朱鏡辭乖乖伸著手,仰頭在江忱予下巴上親了親,「很久了,你回來就會好的。」
江忱予注意到他話裡透露的資訊,身體微微繃緊,「這些年……一直這樣嗎?」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朱鏡辭有點緊張,匆忙掩飾道,「沒有,就偶爾幾次,」刻意擺出
輕鬆語氣,「誰還沒做過噩夢啊?」
「說實話。」江忱予決定再也不信朱鏡辭這張胡說八道的嘴。他伸出手,按了按朱鏡辭肉嘟嘟的唇,看它陷下又彈起,因著剛剛的力度泛起來一點血色。
眼見糊弄不過去,朱鏡辭只好懨懨地回答,「剛到國外的時候,找不到人查你的訊息,晚上就老是做夢。夢到你躺在病床上,我怎麼叫你都不答應……」
其實不止這樣,在夢裡,他總是頻繁地回到那天深夜。他抱著膝蓋坐在醫院走廊裡,手肘之前在地上擦破的地方泛著大片的血絲,鑽心地疼。
時鐘一點一點轉動,走過12點,他就又長大了一歲。沒有蛋糕,沒有禮物,要陪他過生日的人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生死未卜,命運從不肯憐惜他半分。
他把自己餘生的好運壓押上,許了十八歲的生日願望,希望裡面躺著的人能完好無損地醒來。他原本要許一個長長久久在一起的願望,現在卻不敢再貪心了,唯恐奢望太多,運氣透支太多,願望就不靈驗了。
朱鏡辭小聲地向神明乞求,乞求他們保佑,讓他健康,讓他醒來,讓他長命百歲,有沒有自己都好。
江忱予摟著朱鏡辭的手微微收緊,指節深陷在衣料裡。他抬手把朱鏡辭的頭按在自己懷裡,一遍遍地摸著他的頭髮,「噓,噓,不想了,乖,都過去了,我們不想了。」
那些突如其來的災難,倉促的別離,數年的煎熬和等待,都被淹沒在重逢裡了。
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江忱予向學校請了一週的假,每天和朱鏡辭窩在小小的出租屋裡。
他們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買菜,穿著短褲和拖鞋,踢踢踏踏,手牽著手,太陽升起,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斜斜地映在腳下。
樓下早餐店的阿婆認識江忱予,每每都要招呼兩人坐下來,盛兩碗豆花,拿一簍焦黃的油條。
「娃娃,小料在桌上,隨意加伐,多吃點。」阿婆點心做的好吃,人也乾淨利落,小小的早點攤子客人總是絡繹不絕,他們坐的這張小方桌還是阿婆特意給留下的,朱鏡辭也順帶著沾了光。
「謝謝阿婆,您去忙吧,我們自己來就行。」
阿婆打量著朱鏡辭,看了又看,注意到兩人牽著的手,笑眯眯地說道,「小江眼光好,小夥子清清爽爽,長得好俊俏。」
朱鏡辭平日裡在酒桌上和人唇槍舌戰,推杯換盞間機鋒打得乾脆利索,面對這個老人淳樸的打趣反而慌亂起來,臉頰泛起微粉,嘴唇抿著,只嘴角翹起一點,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人,含著笑意,心裡卻只盼著阿婆再多說兩句才好。
阿婆生意忙,同他們說完話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江忱予拉著朱鏡辭坐下,指著桌上的調料盒問他要加什麼佐料。
朱鏡辭吃了許多年豆花,向來都是隻加兩勺綿白糖,熱熱甜甜一碗吃下去,胃裡很妥帖。如今見了這麼多調料盒,一時間只覺得新奇。
「你來,我先看你加。」朱鏡辭託著下巴,看江忱予在對面往碗裡加料,臉上表情認真且虔誠,只怕比他在實驗室跑資料還嚴肅幾分。
碗裡的豆花細白嫩滑,配上江忱予加進碗裡的辣椒油,麻油,菌菇碎,榨菜丁,花生碎,炸豌豆和香菜,顏色很是好看,瞧著就情不自禁流口水。
「嘗嘗?」江忱予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
朱鏡辭試探著張嘴,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