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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裡的吃食很是豐富,肉食酒菜每桌皆有,每人的飯碗裡預先放兩隻熟荸薺,因其長相似元寶,便寓意鉗元寶,也是為落個好彩。因在他人家中大娘早囑咐絹兒與栓子謹慎小心,所以雖丁家節目氣氛頗濃,卻未能讓絹兒很是放鬆,倒是見二姐難得笑盈盈與鄧大娘交談了幾句。
第二天便是冬至,因有賀冬的習俗,民眾習慣穿上華衣,相互慶賀。
身在異鄉外人之家,鄧大娘自不想失禮,便收拾出攜帶的衣裙,尋了件七成新的襖子換上,卻有些煩惱頭飾太過素,正是此時卻是一位女使進門,細看她圓臉大眼,膚白髮烏,眯眼笑容很是喜人,正是二姐身邊的另一位女使,叫銀珠。
“這些珠翠、頭面、鬢花都是丁媽媽昨日叫來頭飾鋪送來的,家中的女子皆有一二,媽媽說了,大娘與絹兒自不例外。”
大娘自然拒不收之,銀珠卻一臉哀怨道:“大娘若是不收,卻是讓我被二姐念罵,二姐也說大娘一路辛苦,若是不收這些不值錢的物事,便是存心讓她不安。”
大娘只得從中取了一隻銀絲鑲邊的紅色牡丹絹花,配上她身穿的石青色銀花紋雌黃滾邊襖,裡穿了件霜白繡花領衫,下穿玉紅色羅紗六幅裙,再施些粉黛,一番打扮下來,這位平日只穿青黑衣裙看來足有四十歲的鄧大娘,如今倒像一瞬間恢復她本身不過三十出頭的風韻年歲,很是得體。
絹兒取了二枝小朵的黃色小絨花,將母親留與她的衣裙拿出,上穿銀紅色厚襖,裡邊是一件素色衫子,下配素色繡紅梅的六幅布裙,梳著垂掛鬢,左右髮鬢各插一枝黃色小絨花;帶上銀點梅花籃耳墜,套上一對銀跳脫,不施粉黛卻看起來既喜慶又楚楚可愛。
二人依習俗吃完女使端上來的隔夜糯米糰子,便去見二姐。
鄧大娘這二日細看下來。見二姐雖是女使卻也活得如意。便不再多想。離家已有二月有餘。大娘漸有些歸心似箭地心情。
二姐住在莊中西角一處蓮花閣中。樓閣前挖了一處淺池。任由二姐地喜好種上了些蓮花。再放上些假山石。如今花早凋謝。只落下一池枯葉及山石地蕭瑟之意。
鄧大娘帶著絹兒掀門簾進去。見閣裡燃著火盆很是溫曖。桌上銅製獸爐香氣徐徐散出。二姐斜躺在屋裡床塌上。臉色微蒼白。梳著月牙鬢。只插了只小白珠簪子。一身綠色暗花厚襖子。湖藍色裙邊繡了一株粉蓮。淡致卻不寡色。此時她正用繃子繡著花。而柔兒坐在繡床前繡著物事。二人甚是專注。
鄧大娘也不說話。只在旁邊站著。絹兒卻探頭細看。足有二尺長二尺寬地繡木架上繃著地素綾。而柔兒正用著淡紅絲線在繡床上繡著梅花瓣。
絹兒一看。便知柔兒所做之事。據說。古時冬至有畫花地舊俗。每到了冬至日。便畫一枝不染色地梅花。一共畫出八十一個花瓣。表示自冬至開始地八十一天。而冬至之後。每天用顏色染在一個花瓣兒上。等到八十一個瓣兒染完了。春天也就到了。雖柔兒不是畫梅而是繡梅。卻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會二姐突然咳嗽起來。柔兒忙起身拿來唾壺與漱盂。才見鄧大娘與絹兒站在門外。上前迎進二人。
鄧大娘見二姐臉色氣色不好,忙問道:“二姐這是怎底?”
銀珠正端著一碗藥掀門簾進來,聽鄧大娘的話,便道:“二姐身子一向不好,偏巧昨晚吹風,引起舊疾,才熬了藥正準備喝下。”
鄧大娘皺眉道:“二姐病了,卻不躺床上休養,怎好得了。”
“可不是。只是奴家勸二姐躺下,她卻不聽,還須大娘幫著說幾句才是。”柔兒取了件青色薄氅衣披在二姐身上。
二姐將繃子放好,坐了起來,用手絹捂著嘴咳嗽了幾聲道:“不過就是吹了點風,吃了藥自會好。”見銀珠將藥遞到她面前時,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