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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也知自己走了神,抱歉了一句,又回到原題之中,“之後姐姐閉月因羞怒氣極而昏了過去,至於妹妹羞花她本性子極烈,見對方對她多有侮辱。自是反抗,失手傷了對方,結果那人惱羞成怒,且用力將她一推,結果羞花的頭正巧碰上桌子角,當場血流不止就嚥了氣。”
子菱越聽臉色越難,心裡已經開始大罵,四爺不是一個東西。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人享用,看來在四爺眼中她們不是人,只不過是件物事罷了。
桃紅繼續道:“閉月姐見著妹妹不明不白死了,自是悲痛欲絕。可她有甚能力為妹妹報仇,不過就是抱著妹妹的屍體大叫冤屈。之後幾天,閉月開始發現早年得罪過的那些人如今正算計著她,若再留下來且是凶多吉少,所以想連夜逃出王家,卻不慎失足掉下井摔斷脖子死了,之後王府就稱姐妹二人染疾暴斃而亡。”
子菱越聽越是心驚肉跳,暗地掐指一算,從自己進了王家這二月時間,就聽到四爺院裡三起命案,還有一起難產事件,這四爺院子還果真是兇險、惡戾之地。
桃紅這會也是說得悲憤填膺,有些剋制不住自己本來平靜下來的情緒,死絞著手絹,目含怒火。
子菱咳嗽了一聲,道:“你二位姐姐的遭遇也是淒涼。不過你還有其他知道的事嗎?”
桃紅搖頭,悲道:“我多希望一生都不知這些事,也好活得快活。”
子菱自語道:“一時糊塗,一世糊塗。”
桃紅垂下頭,嘴角帶著苦笑,她是知就算四郞娘子對自己的態度,並不像其他的女主人帶著偏見和藐視。但主人終是主人,她永遠無法明白自己作為最低層且視為卑賤的女使,內心中永遠無法擺脫的那些無助、無奈、無力掙脫的情感,她更無法明白那種天地之大,卻無朋無親的孤獨可怕。
子菱是瞧見了桃紅臉上的表情,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待對方恭敬地告退走到門口處時,子菱開口道:“你記得明日申時之前回來。”
桃紅先是沒反應過來,待她意識到子菱話中之意,驚喜若狂地轉過頭,跪在地上重磕了三個頭,驚得子菱當時跳了起來,慌忙去扶桃紅,“你這是幹甚?”
在宋朝除非大禮或特殊時刻之外,極少有跪地磕頭之禮。即便是僕人見主人,也只行恭禮而已,這般桃紅突然來了這一下,讓她十分不習慣。
桃紅這會已是淚流滿面,哽聲道:“娘子受得起這禮,謝謝娘子體恤我的心。”
子菱輕聲一嘆,扶起桃紅道:“細一算,你曾給我跪下過二次,但二次都是和柳綠有關。世事無常,人世善變,我能體會你珍惜眼前人的心情,更敬重你與柳綠情比金堅的友誼,成全你,也等於成全了我。”
桃紅是帶著淚笑著出了門,子菱坐著床正中,見著對方行走前的跳躍,也能感覺到對方心情的愉躍,這樣單純的快樂不免感染了子菱,讓她嘴角微微揚起。
但很快那絲淡淡的笑消失在子菱的嘴角。
曾經的自己也有過如桃紅般堅定,如柳綠般真誠的朋友嗎?
如果有,他們現在在哪裡?
子菱感覺到吹過堂的秋風是帶著淡淡憂傷的味道,那些年久的記憶突然間像泛舊的照片帶著斑斑時光痕跡在眼前翻過,讓人感傷和嘆息。
子菱的傷感沒有持續很久,見著王青雲提著只鳥籠進屋,她臉上泛起了笑容。
第二日一早醒來,子菱就見著王青雲撥弄昨日買回的鸚鵡,正學舌像叫著:“娘子好,娘子好。“
王青雲笑著對子菱道:“買只鳥兒,待我出門辦事的時候,你寂寞時可以給你解解乏味。”
子菱臉上的笑沒了影,“你準備起程了嗎?甚時候?”
“後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