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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方才司馬大人的提點，一顆心落不到實處，揮手讓屋裡的兩個丫頭先出去，思忖著問自個的妻子：&ldo;我有事要問，你且想想今春三月，就是宮裡頭有貴人出來遊春的那次，你帶著湄湄沾福氣，是隻在外頭伏拜，還是被召到近前去了？可有什麼不妥的叫貴人見怪了？&rdo;

傅夫人不意他突然問起這個，愣了一下才說：&ldo;沒有啊，我們在外頭候著，聽裡面是吃酒說話來著。怎一時想起這事來了？&rdo;

傅濟擺擺手，只道：&ldo;你再細想想。&rdo;

傅夫人被弄得莫名，凝神回想了一陣兒，嘴角忽而一緊，她沖小女兒招招手，柔聲道：&ldo;阿湄，你可記得春天裡那回，咱們出門去，遠遠見著了宮裡的娘娘……&rdo;

延湄烏亮亮的眸子眨了眨，點了下頭。

&ldo;那那日，娘不在的功夫，你有沒有做旁的事？&rdo;

延湄輕輕歪著頭，沒出聲。

傅夫人看向丈夫，一副&ldo;你看我說沒甚麼吧&rdo;的表情。

傅濟嘆口氣，橫生出一股心酸，正要起身，延湄卻突然開了口。

&ldo;作詩，很多人。&rdo;她的話極簡，聲音清凌凌的，但傅家幾人都聽懂了。

傅夫人訝異地睜大了眼睛，同時湧起些微沒由頭的不安，傅濟腦子裡轉了幾個大彎，一拍膝蓋，他明白了！

那日遊春，宮裡宮外許多女眷，除了賞花賞糙，應景吟詩也必不可少，尤其未出閣的少女，最易被人放在一塊兒比對，傅家雖排不上溜兒，但當日人多，難免被人抓做陪襯。傅濟倒不很擔心女兒出醜，畢竟幼時她也是和長啟一併拜過先生的，雖對詩、賦不甚喜愛，但叫她做兩首平常的還是成的，況且字不賴。

只是當日作詩，有宮裡的娘娘在，多數女子定然是面上讚美景實際更讚美人，而自己家裡這一個，多半會寫景比人美。

這樣的事沒法子明說，也算不得罪過，但貴人心裡必定不舒服，八成就此記下了。

‐‐傅濟覺得自己找到了根源。

他不由埋怨傅夫人，&ldo;你當時去哪裡了，怎也不把湄湄帶著？&rdo;

傅夫人垂了眼，含含糊糊說：&ldo;我，我更衣去了，就那麼一會子的功夫，回來也沒聽說有甚麼事。&rdo;

‐‐她那日被一件事大大分了心神，光心不在焉了，可能之後延湄身邊的丫頭跟她說了一嘴，但她也忘了。

&ldo;當時不好好的，現又怎麼了？&rdo;

長啟已瞧出了父親的不對，想了想，&ldo;阿爹，宮宴上有事？&rdo;

傅濟&ldo;唉&rdo;了聲，正這時，傅長風帶著一身涼氣進了屋，他個子頗高，濃眉大眼，麥色的面板上掛著化濕的水珠，笑時露出一口白牙，叫人覺得親切可靠。

延湄原本靜靜站著，這時難得地拿出塊疊的四四方方的帕子，上前遞給傅長風。

傅長風沖她一笑，接過來，&ldo;多謝小妹。&rdo;

延湄不說話，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後又回到原地站著。

若在往日，傅長啟總要逗上幾句，說她偏著大哥，從不見對自己這樣好，今日沒言語。

傅長風看屋子裡氣氛不大對，詢問地看著唐氏，唐氏完全摸不著頭腦。

傅濟起身道，&ldo;先用飯罷。&rdo;

一家人莫名其妙，被他帶的有些忐忑，傅夫人牽了小女兒的手，&ldo;人都在這，有事情你就說，吊著人做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