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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傳,主神一度想在視覺、聽覺上也施加一定限制,比如讓下屬們在人間無論看什麼都是一樣的顏色,但考慮到種種不便,最終放棄。不過他限制了下屬們的一部分觸覺,比如對冷熱、疲累、痛癢的感知能力。這樣一來,死神和咒怨執事們在人間既嘗不到香甜,亦感受不到苦痛,便可專心做主神的工具。
耳邊傳來一陣笑聲,銘久側過頭,街面上走來一男一女兩個大人,中間是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大概是一家四口,他們正分享著一兜楊梅。
「那東西一定很好吃。」
一家四口走遠後,蘇萼望著那沉甸甸的塑膠兜道。
「應該是吧。」
銘久望著那四人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參與執行死亡的第一個受怨者林海汐。
不知道她的家人現在怎麼樣。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在失去她之後,是就此再無怨氣和恨意,還是……
「不要為無聊的事分神,專心做好本職工作。」
耳邊忽然響起晴夏的聲音,銘久立刻收回目光。
「你剛才看什麼呢?」蘇萼問。
「啊……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我見習時處理的第一單業務。」
「給我講講。」蘇萼一邊說,一邊從雙肩揹包裡拿出錄音筆。
「哎?」
「我在做一個課題,關於人類的怨恨心理,需要蒐集大量案例。」
「原來是這樣。那麼您在人間的身份到底是……」
「學生,正在修人類學和心理學。」
「唔……」
正說著,冷飲店的門被推開,那個冷著臉的尖嘴女孩換了一身休閒衣裝,一邊出門一邊朝店裡嚷嚷道:
「早走一會兒怎麼啦?我就不能有點事兒啊?」
「總不至於天天有事兒吧?」吧檯裡那男人口氣並不硬,似乎是個好脾氣。
「你要嫌我事兒多,我明天就不來了,你找別人兼職吧!」
尖嘴女孩把門一摔,邁著羅圈腿走了。
「那女孩似乎心情不大好。」銘久說。
「我猜她大概沒有心情好的時候,」蘇萼說,「她就是那樣的性格。」
碗裡的冰糕早已化作作黏湯,銘久用勺子攪了攪,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樣的壞心情,算『惡欲』嗎?」
「算。」
「那麼,要怎樣利用『惡欲』為人類執行死亡呢?」
「有兩種方式。一是讓被執行者透過激發自身的惡欲,自行走向死亡;二是讓被執行者透過激發他人的惡欲,被動走向死亡。」
「哦……具體要怎樣做?」
「怎麼說呢……哎,你還沒給我講你的第一單業務呢,你講完我再告訴你。」
「哦哦,不知怎麼就把話岔開了……」
於是銘久開始講述林海汐的故事。他講得十分詳細,因此花了不少時間。講完之後他才發現,曲忠喝茶的那間店鋪已經大門緊鎖,曲忠也不知所蹤。
「您看見他去哪兒了嗎?」他問蘇萼。
「誰?」
「要被咱們執行死亡的那個人。他剛才還在那家店裡喝茶。」
「沒注意,光聽你講故事了。」
假如他們不是來自死神界,恐怕蘇萼會感到抱歉,銘久則沒準兒會暴跳如雷。
可他們沒有任何情緒可表露,只是自然而然地分開,一南一北,分頭追蹤。
儘管金街的客流密度非常大,可由於曲忠十分惹眼,找到他並沒花去銘久太多時間。大概是喝了許多茶水的緣故,他的啤酒肚更加突出。一群人簇擁著他,「曲總、曲總」地叫著,像是一幫殷勤的奴僕。他似乎對這一切很受用,圓寸頭下的那臉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