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演戲(上)(第1/2 頁)
“雁兒!”晉王猛得低喝一聲。
南棠抬頭看他,目光沉靜:“父王,兒臣不服。”
晉王只覺得全身的氣血都湧上了大腦,這個女兒真是被他寵壞了,為了讓她全身而退生生捂了多少人的嘴,偏她自己開口說不服。
童竺在正殿中央被近衛團團圍住,幾十柄兵刃指著他,童竺卻只是一笑,他看向晉王。
“西晉五公主果然得陛下寵愛,慈父之心感天動地,只可惜情蒙人眼,陛下當心便宜了妖邪。五公主確實沒道理謀害手足擾亂朝綱,但……”
童竺聲音一頓,唇邊扯起了抹微笑:“若她並非五公主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軒轅景陽眉頭一立。
童竺還是笑:“我北羌朝貢的猛獸烈禽皆自小訓練,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更何況是毫無痛覺死而不息,這殿中定有妖邪作祟!”
軒轅景陽嗤笑道:“不正是你這個妖士用邪法控制了猛獸。”
童竺並不看他,而是死死盯著晉王:“五公主自小在宮中長大,脾氣秉性衣著風致自有人知曉,妖邪佔體細微之處可見徵兆。王上當真絲毫未察嗎?”
晉王臉色有些微妙,不是因為沒瞧出徵兆,主要是這徵兆不太“細微”。
南棠就笑,反正早晚人設要崩,那學習就不如顛覆。
沒人能完全仿照另一個人生活,總會有細微處的變化,這些細小的事被親近人瞧出來反而使人生疑,可當這變化足夠醒目時就是另一回事。
南棠一身素淨站在這,誰又能信這變化是他童竺算出來的而不是現看現編。
南棠看著他表演,心中有些無奈。北羌的猛獸當殿勒斃王子,竟還想著生生栽在她身上。原來,懷疑晉王對五公主的寵愛別有深意的,不止是她自己。
軒轅家世代掌兵,於晉王而言未必不似頸上懸刃,攘外必先安內,北羌這次行刺,不是真當晉王老眼昏花不辨親疏,他們賭的是晉王會不會藉此機會,削弱軒轅家的兵權,也除掉這個不得不寵愛的五公主。
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要想動軒轅家而不激反心,那麼被妖邪佔據身體,便是北羌奉上的臺階。
這樣一來軒轅家就是被矇蔽的可憐臣子,晉王處置上有個彈性,而軒轅家也會為這個彈性棄車保帥。
這個局面一成,那北羌就是敲鑼打鼓的來,帶著西晉一雙王子王女的命全身而退。
童竺漫不經心的看著殿上眾人,南棠料的已是大半,她沒有猜到的是,走二王子這條路是下策,原本北羌要的是她的命。
北羌的刺客拖到這時候招供,正是在等殿上的結果。若得殺上官靈雁,那便是咬榮妃裡應外合,牽出曹家指使兩次行刺。到時晉王不肯認下這驚天醜聞,也不願折自己的王子償命,頂罪的必是北羌使團。
這群人本就是死士,朝貢是假,拿命攪亂西晉這潭春水才是真,如此也算死得其所,可軒轅家卻未必肯吃這個啞巴虧。
晉王身邊最後的釘子被除,但凡軒轅家有些血性便會舉清君側的旗號起兵。若沒有也不防,只要讓人以為軒轅家反了就行。
只可惜烏長悲憑空冒出來保下了她,其實不是他出手,童竺也不會讓南棠死在這兒。
他入世只是找樂子,又不是當真為了護佑北羌。什麼上策下策的他不在乎,此番他是受人託忠人事,把該說的話說了就算完成任務,當真拿嬌蠻公主和憨傻王子比起來,明顯還是前者活著更有趣。
何況……那人還會叫他貓兒。
可惜了,連南棠都不信,這北羌人又怎能料到,晉王對先王后是實打實的伉儷情深,對五公主也當真是舐犢之情。
晉王轉眼看向南棠,心下一寒。少女素色衣裙簡單髮髻,白淨的臉上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