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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瘦脫形了,眼神也渾濁了,可要洗乾淨臉,梳了頭,這人定是個好相貌。沈情笑道:「爹孃生了副好皮囊,可惜了……」
許是聽到了爹孃二字,李復抓住了沈情的袖子,如孩童般,巴巴念著:「娘……嫂嫂……」
「讓我看你頭上的傷。」
這李復還沒洗臉,臉上的血跡早已乾涸,有的被他用手搓了,成了碎屑,掛在眉毛上,髒兮兮的。
喬仵作走來,撩了衣擺,雙膝跪在地上,手撐著,努力出聲介紹道:「你看他前額……的傷。」
「挺深的。」前額那處傷清晰可見中間被角狀物體敲出的痕跡,比普通的傷要深一些。
「是桃木匣的角……」喬仵作細微的吸氣,努力讓她聽清,「頭後枕骨那裡,不是這樣的傷。」
沈情按住李復,轉了個頭,撥開結著血痂的頭髮,看到了喬仵作說的那處傷。
「這處傷創面平整,一定不是匣子砸出來的。」沈情拇指抵著下巴,陷入沉思。
好一會兒,她收回手,說道:「剛剛好像哪裡不對,嘶——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她看向掃帚,又看了看安靜下來,像受驚的孩子一般偷眼看她的李復。
沈情站起來,問陳固:「陳大人,這案子是什麼時候報到刑部來的?」
「前天事發就報上刑部了。」陳固說,「一般這種證據確鑿的案件,定罪也快。這不,我們昨日就把案宗交給你們大理寺覆審了。」
「我要去看現場。」沈情說。
陳固奇道:「沈頭名可是覺得哪裡不對?」
「解釋不通。」沈情說,「案發當日又無人目擊,不能這麼草率定罪。當死者和疑犯都呈現出解釋不通的疑點時,我便不能輕易下結論。何況這是我的覆核考題,小心仔細總沒錯的……」
「沈頭名……」陳固道,「大理寺可從不用疑案覆核中榜學子啊!能給你們的,一定是案情簡單的,只是走個過場,且覆核只是考察學子們面對不同死狀屍體時的反應,是否驚慌,是否害怕,如此罷了。若不合格,看完屍首,就領牌至地方歷練了,怎會讓你肩負覆審疑案的重任呢?您……您只是個剛考中的學生啊!」
沈情震驚:「誒?」
第4章 湯麵薛家的老闆娘
沈情夜不能寐,輾轉反側。
他們這些出身寒門的學子,住不起單人單間,通常是幾個同鄉在便宜點客棧裡同住一間大床鋪,再用隔板隔開幾個床位,以此方式節省銀兩。
因而,沈情睡不著翻身嘆氣,擾的一板之隔的同窗也睡不著。
同窗叫梁文先,今年二十一歲,是個眯眯眼包子臉,據說就是因為這張白嫩的包子臉,實在不像是種地人家的孩子,讓家中長輩認為他生的是富貴官相,這才狠心供他讀書。梁文先也爭氣,多年苦讀,此番京試的成績雖不能參加百賢遊春,但也可留在京中為官了,聽聞明日就可知道他任職何部,是何官職了。
梁文先敲了敲隔板,不耐煩問道:「沈機靈,你耕地呢?」
他這人說話,總是有氣無力的,也不帶情緒起伏,就跟他臉上的表情一樣,基本風平浪靜,沒有起波瀾的時候。
「對不住。」沈情嘆了口氣,保持住姿勢,不再翻動。
梁文先坐起來,從隔板上方的縫隙往下看她,「沈機靈,怎麼了?你不是透過覆核了嗎?為何嘆氣?你今晚拿下的官職是大理寺司直啊,六品,滿兩年之後,就可升寺正了,你這一考,算是苦盡甘來了,還有什麼不滿的?」
「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哪裡是不滿官職。」沈情喃喃道,「我實在放不下那個案子。」
梁文先道:「一個覆核考試而已,怎會給你疑案?大理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