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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臉脹得更紅,紅鞋猜想這就是費爾頓吧。
「你可真不要臉啊,愛德華提屈。你當真以為,把那些卑鄙勾當從公海搬到卡羅萊納州議事堂去,在這裡、應該說在地球上,就會有任何一個人給你合法地位,不把你當成可恥的通緝犯?少瞧不起我們!你如果想要跟我們舞刀動槍就放馬過來,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活,不然就給我滾,這次議會茲事體大,跟所有人的命運息息相關,可容不下裝腔作勢的傢伙。」
「那閣下就少在那兒裝腔作勢了吧。」提屈壓著嗓子說,紅鞋從他語調聽得出一絲自抑,要這海盜說點話好像都會傷了他喉嚨一樣。「你找了哪些人來開會?不就是其他總督嗎?我看看,嗯,每個人自己都慌得跟小貓咪一樣呢。這些人有辦法提供你需要的東西嗎?你也知道不可能。我還看見幾個牧師哩……不就是高貴的柯騰馬瑟【註:柯騰馬瑟為十七世紀新英格蘭地區相當有影響力的清教徒牧師,也撰寫許多文章與時事評論。】先生和他那一幫門徒嗎?想必他們一直大聲乞討──喔,不對,是『祈禱』上天賜予我帶來給你們的東西吧。你說得沒錯,國王還沒有正式命令我接管殖民地──」
「你這輩子都別想!」費爾頓已經滿臉通紅。
提屈停頓一下,重新開口的時候,聲音明顯有了殺機:「或許吧,但如果諸位紳士打算奪走我努力的成果,破壞我在南方一片混亂之中,辛苦建立起來的秩序,大可來試試你們的能耐。除非國王陛下聽了各位的意見,決定御駕親徵過來,否則我絕對會守住自己的地盤、自己的地位。話說回來,難道你們腦袋裡只剩骨頭嗎?沒有人看得出來我是來幫忙的?」
「你能幫上什麼忙?」黑衣人之一淡淡開口,看來就是提屈稱為柯騰馬瑟的牧師。他下垂的臉龐與突出的眼珠原本看來滑稽,但是紅鞋感覺得出來這個人有權威、有力量,好像還有別的東西,眼角余光中瞥見似曾相識的東西。可是他一眨眼,那不知何物的影像馬上消失。
紅鞋真的累了。
「我很清楚你們開會的目的,」提屈轉頭對傳教士說:「已經整整兩年沒有英國的訊息,不要說是船,連以太抄寫機也沒有任何通訊。而且不只是英國,荷蘭、西班牙、法國通通都失聯,派出去的船也沒有半艘回來報告。現在,你們要防著北邊那些法國強盜,所以船也不夠用。我說得沒錯吧?」
屋內眾人無言以對,只是板著面孔望向提屈。提屈目光一掃,得意洋洋地道:「還有,你們也沒辦法造船了。天氣冷得莫名其妙,樹林裡頭還有印第安人搗亂,你們連帆柱的材料都沒辦法取得。」
「我們還有船!」衣著華麗的男人之一回了嘴,但他直到這時才又吸了口菸鬥。從海盜闖進來以後,他一直放著菸鬥悶燒,完全沒沾到嘴。
「是啊、是啊,一艘一根帆柱的小船,一艘三柱的小戰艦,要在這種天氣出海嗎?搞清楚,不管艾比昂【註:艾比昂(albion)為英格蘭的舊稱。】那兒出了什麼事,船隻人馬都是一去不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吃了。想要搞清楚為什麼我們孤立無援,一定得派有海戰經驗的人回去。」
「你為什麼會關心這件事呢,黑鬍子?」費爾頓拍了拍本就乾淨的天鵝絨外套:「祖國那兒不管我們,對你更有好處,這可是你自己剛剛說的,那你何苦自絕生路?」
提屈回話時身體顏動,大衣下那對闊肩往上一隆:「總督先生,這句話我只說一次,逼我說第二次的話代表有人要見血了。你們怎麼看輕我艾德華提屈都沒關係,但別忘了我是英國人。我跟那個根本是日耳曼人的喬治王【註:英國為了避免光榮革命徒勞無功,便立法規定僅有新教徒及其後代可以繼承王位,繼承排名相當後面的喬治卻因此獲得王位。】勢不兩立,以前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