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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玉鼎真人冷淡卻又略有幾分溫和的聲音入耳,又偏偏元神交匯氣息相融,好似從心底裡響起來般。叫楊戩生出一種莫名情緒。
溫和安寧好似暖玉的氣息並著法力將將這徒兒元神中的沉痾暗傷撫去,玉鼎真人方將元神退回肉身之中,如是言道。看似平靜的目光靜靜打量著這弟子,待到看見楊戩耳際細小的紅暈及略有些晃蕩不穩的元神時,忽地沉默一瞬。陰陽鏡出,果斷將楊戩收回鏡中。
……
除了很多年前的那一次,他竟是忘了,這樣的療傷方式其實並不怎麼的……美好。而在這千年之後打破了諸多種種規則桎梏,從閉關中醒來,他以為他再也不會用到這樣的方式。
目光陰陽不定的盯著這陰陽鏡,有那麼一瞬間,凌厲殺氣一閃即逝玉鼎真人甚至想就這麼將這鏡子毀掉。即使這是他師兄赤精子的鎮洞法寶,即使,這之中還有著他唯一弟子的元神。
可他終究是沒有動手,一如多年前他收下那明知是麻煩的小小少年;一如在楊戩母親雲華仙子被玉帝曬化後,見到那傷痕累累殘破不堪的身體時,那平靜了千萬年的心中所湧起抽動;一如自千年閉關中醒來,在知道這徒弟將自個逼入絕境時所升起的怒火……和親眼看到其慘狀時的無力。
他,終是不忍的。
不管是再如何的冷心冷性,不為紅塵所擾飄離世俗之外,他與此世,終究有了牽連。而這樣的牽連……是禍非福。
睫羽低垂,默默注視著手中的陰陽鏡。這清冷漠然的崑崙上仙,殺伐決斷的斬仙劍主,罕見的露出遲疑與糾結的神色來。
但這樣被神色不過是一瞬,玉鼎真人那極是俊秀漠然,清冷更勝天上月縹緲不可追尋的眉眼間,勾勒出淺淡弧度。和著眼底那絲絲微不可察的詭譎,亦仙亦魔。透著些許,詭異的和諧。
如此這般,楊戩自是不知曉的。等到他再度清醒,恢復神智時,第一眼所見到的仍是師尊玉鼎真人那彷彿有著淡淡柔光的元神,逆光站在他的跟前,身姿如玉眉眼淡然。只是一眼,便宛若永恆。他好像又回到了那肉體凡胎尚未修練之時,對這如仙如神的身影,生不起半分反抗。
事實上,便是那四海散仙八荒妖魔,抑或是這上千年來所見之眾多仙神,如他師尊這種風姿者,亦不過一掌之數。
可那些之於他楊戩,又怎及得上他的師尊。
一念起,一念生,好似有什麼在心底默默發芽,卻又在他想要想明白時隱匿起來,不見蹤跡。
玉鼎真人骨節分明纖長如玉元神顯化的指尖緩緩摩擦過楊戩的眉眼,而後放下。順著玉鼎真人目光所及,楊戩終是見著了那躺於玉榻之上,儲存完好卻也毫無血色的……他的肉身。
佛門講究肉身為穿渡彼岸的筏子,道家則是羽化飛升霞舉昇仙。只是他本半神之子,且修習功法特殊九轉玄功奧妙無窮,又兼之肉身成聖神魂不入封神榜,終不可輕易離了這皮囊。
現如今如同旁觀者一般打量著自己的肉身皮囊,縱然那傷痕已在修養中散了痕跡,這闡教三代首席弟子,亦是不由得生出幾分茫然:
這千年,他又是怎麼把自己折騰到這地步的。那將三妹壓入華山又一再阻撓沉香救母,卻屢屢放水籌劃新天條甚至將自己逼入絕境的男子,似乎是他又不是他。
闡教三代首席弟子,清源妙道真君楊戩,行事並不是個有太多顧忌的。要不然也不致於在封神戰場上做出男扮女裝施展美人計的事情來,可他亦不是,會委屈自己的。
只因為,那是他的三妹,和外甥嗎?
還是那自母親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