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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後門,走到遊廊上。沙漠現在就在他的身後,無情地拒絕著這個蜷縮在它邊上的村落。三個漢子從屋子的另一角繞過來,像叛徒那樣獰笑著。他們看到他,也注意到他正看著他們,在他的槍像割草機割草般將他們掃倒的前一秒,他們的笑臉僵住了。一個女人跟在他們後頭,嚎叫著。她塊頭很大,席伯酒吧的常客都管她叫米爾大媽。槍俠的子彈讓她朝後倒下,兩腿分開,裙子褪到大腿根,樣子猥褻不堪。
他走下臺階,後退著進入沙漠:十步,二十步。理髮店的後門被甩開,人們魚貫而出。他隱約看到希爾薇婭·匹茨頓夾在人群中。他開火。人們成群倒下,有的向後仰倒,有的倒在遊廊的扶手欄杆上,翻過去摔在沙土裡。在這怪異的紫色日光中,人們沒有影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喊叫。他從一開始就在喊叫。他的眼睛好像裂開的滾珠軸承,腹部收得很緊,腿就像木頭,而耳朵就像烙鐵。
槍膛又空了。人們熱浪般朝他衝來,他彷彿就剩一隻眼睛和一隻手。他立在那裡,叫喊著,同時飛速地裝著子彈。他的意識彷彿已經遠離了這裡,神遊於物外,只留下他的雙手錶演著裝子彈的把戲。他要不要舉手示意他們停下來,好告訴他們他花了一千年時間練習使槍和其他技能,讓他們認識這兩把槍和給槍帶來好運的鮮血?不過,用不著他的嘴。他的雙手就足以講述這個故事。
當他裝完子彈時,他們已經走進能夠把木棍扔到他身上的範圍,突然一根木棍飛來,打在他的前額上,血流出來。只需兩秒鐘,他們就能伸手抓住他了。他看到走在前頭的是莰訥利;他的二女兒,大概十一二歲光景;蘇比;兩個酒吧的常客;還有那個叫艾美·費爾頓的妓女。他給這些人每人發了顆子彈,他們身後的幾個人也沒有例外。他們的身體就像稻草人那樣砰地炸開,血肉四濺,腦漿迸發。
其餘的人怔住了,也許是被面前的慘狀震驚了,那一群人相同的茫然的臉開始顫抖,變成各人不同的驚呆的表情。一個男人開始繞圈跑,邊跑還邊尖叫。一個手上起了泡的女人仰面朝天大笑。他進村時見到的那個沉著臉坐在商鋪門口臺階上的人突然尿溼了褲子。
趁人群停住腳步這當兒,他開始裝子彈。
突然希爾薇婭·匹茨頓朝他衝來,每隻手裡都揮舞著一個木製十字架。她大叫著:“惡魔!惡魔!惡魔!竟然連孩子都殺!魔鬼!毀了他,兄弟姐妹們!毀了這個殺孩子的入侵者!”
他朝著十字架各開了一槍,把它們打成了碎片,又朝她的頭部開了四槍。她的身體似乎朝內部摺疊起來,像放出熱氣那樣全身抖動著。
大家都愣愣地看著,彷彿她在舞臺上表演一樣,這時槍俠的手指靈巧地裝著子彈。他的指尖碰到槍膛發出噝噝聲。每個指尖都有燒焦的整齊印記。
剩下的人不多了;他就像鐮刀割草一樣掃倒了一片人。他原以為當女傳教士倒下後,人群即會散開,但又有把刀朝他飛來。他沒有防備,刀柄正擊中他的眉間,槍俠後仰倒了下去。人們擠作一團,充滿仇恨地朝他跑來。他的槍彈又用完了,他躺在空彈殼中間。他的頭一陣暈眩,只看到眼前有大片暗紅色。他擊中了十一人,但空發了一槍。
但是現在剩下的那些人都擠到他身邊了。他把剛裝上的四粒子彈朝人群射了出去。但是他們對他拳打腳踢,用刀刺他。他把左胳膊邊的兩個人掀翻,朝那裡滾過去。同時他的雙手重複著那奇蹟般的動作。有人在他的肩上刺了一刀。接著他的背上又捱了一刀。有人在他的肋骨間猛捶了一下,連他的臀部也被一把肉叉給刺了。一個小男孩朝他爬過來,在他的小腿肚上劃了一刀,這是他所有傷口中最深的一道。槍俠舉手便把他的頭給打飛了。
人群又四散開去,他開始回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