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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是以前，那時候張太師還在人世呢，自然動他不得，這回不同，你可知道那楊寅秋是誰的人麼？梁夢龍的人。都是張太師的麾下，真是樹倒猢猻散，太師剛剛故去多久，這就開始窩裡反起來？&rdo;陳矩面色陰沉，隱有不平之意。

想不到陳矩居然對張居正如此推崇，陳默有些意外。&ldo;義父的意思是……？&rdo;。

&ldo;不瞞你說，為父與那王太宰並無深交，不過慕其為人而已，此人胸有溝壑，尤其擅長經國治世之方，&l;坐糧廳&r;的設定可見一斑……如此大才，為父雅不忍其因同門侵軋而去，再者，那梁夢龍與徐爵有姻親，此番不但授意楊寅秋彈劾王國光，甚至牽涉到了首輔張蒲州（明朝官員級別到一定地步，會被人用家鄉代稱，有尊重的意思，此處指張四維），他對為父可是有過救命之恩，所以，為父意欲上書萬歲爺……&rdo;

&ldo;義父不要。&rdo;陳默是知道王國光跟張四維命運的，聞言大吃一驚，對陳矩刮目相看的同時，忍不住衝口打斷了他。

&ldo;為何？&rdo;陳矩丹鳳眼眯成一條線，靜靜望著陳默。

☆、第六章 解疑惑萬化出宮

陳默沉默了，他自然明白陳矩為他起表字&ldo;少言&rdo;的用意，那天&ldo;出語驚人&rdo;，說出與自己年歲身份不符的話，無非是為了引起陳矩的注意，現在已經達到了目的，再著意表現，絕對是件福禍難料的事情，值得再次冒險嗎？

&ldo;少言，為父給你取這個表字，是讓你謹記木秀於林禍從口出的道理，可沒讓你在為父這兒藏私。&rdo;陳矩的眼睛恢復正常，顯得和藹可親，說話的語氣也讓人如沐春風。

&ldo;義父可還記得孩兒那天說過的話？&rdo;陳默咬牙下定了決心：&ldo;萬歲爺已經親政了，如今，可正是急於樹立自己權威的當口，孩兒估摸著，這才剛開始，後頭還有的亂呢，您不能這個時候往槍口上撞啊！&rdo;

陳矩的丹鳳眼再次眯縫了起來，默然良久，忽然揮了揮手：&ldo;你先下去吧，待為父再想一想，嗯，對了，把你大哥叫來。&rdo;

陳默答應，忐忑的退了出去，找來錢沐，回到自己房間，本想找本書消磨時間，發現無論如何都看不下去，索性扔了書，到外邊將本來已經十分乾淨的院子再打掃了一遍。

陳矩書房內，錢沐也聽到了如陳默所聽到的一般無二的問題，不過他的反應與陳默不同，噗通跪倒在地，挺胸望著陳矩，慨然說道：&ldo;需要孩兒做什麼，義父儘管吩咐。&rdo;

&ldo;起來吧，&rdo;陳矩眼底深處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和藹的道：&ldo;這事兒為父尚需斟酌一番，用到你時，自然會告訴你，先下去吧。&rdo;

錢沐不再多言，起身退了下去。

望著錢沐的背影消失，陳矩神色複雜，起身在狹小的室內踱了好一會子後出了房間，經過手握掃帚的陳默時，丟下句晚飯不回來用後，匆匆離去。

隨著他的離開，陳默反倒愈加擔心起來，真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後世窮絲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幸福，總好過如今這朝不保夕的日子。他突然對權利莫名的渴望起來。

陳默心事重重，再也沒了打掃院子的心思，思謀著反正陳矩晚飯也不回來，索性也從後門出了高府散心。

在北安門裡，二十四衙門大多匯集於此：門東街那邊是尚衣監，街北是司設監，再往東，酒醋面局，內織染局，皮房，紙房，針工局，巾帽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