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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皎月一直以為有一天自己真隨隨便便結婚的話,可能拍照時都笑不出來,但一直木著臉的卻是裴書臨。
簡皎月撐著下巴靠在扶手上,兩邊都是卿卿我我的情侶。她斟酌著搭話:「知道安徒生童話嗎?」
裴書臨以為她要講故事,實際上她說的是個段子。她說賣火柴的那個小女孩其實刮出第一根火柴後就變得很有錢了,問他為什麼。
裴書臨搖頭,簡皎月還沒講就把自己逗笑:「因為她刮出火之後,被路邊的總裁看上了。總裁挑起她的下巴,眼裡透露出三分薄涼,七分不屑:女人,你在玩火。」
「……」裴書臨不語,看著她自娛自樂。
簡皎月自顧自笑夠了,看著他又嘆口氣:「你怎麼比以前還難哄?」
裴書臨聽著稀奇:「你在哄我什麼?」
她攤手,肩膀塌下去:「哄你笑啊,結婚證是要發朋友圈給大家看的,你這個不樂意的樣子會讓我很沒面子。」
原來是為了面子。他坐在大廳通風口,手心竟蜷出汗意。
隨著工作人員喊號而站起來,和簡皎月一起過去填表格,幾分鐘前一直在想的問題此刻被卑劣地拋在腦後。
他不會後悔,卻害怕她後悔。
簡家度過這個關卡之後,他們這段婚姻又該何去何從。
「裴書臨,你發呆呀?」
女孩軟綿綿的提醒語氣反倒讓他陷得更深,她從前追自己時就愛趴在他桌上動手動腳,「裴書臨,你發呆呀,在想女生嗎?可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都在你面前了」。
工作人員給他們打過印章,開著玩笑:「先生有點不專心哦。」
簡皎月附和一句,存心幫著別人揶揄他:「是挺不專心的,真不知道娶了個這麼貌美的太太,心裡還在想哪個女孩?」
她對自己長相倒是一如既往的自負,裴書臨輕笑一聲,思緒回籠。快速簽完字,一隻手繞過她的腰搭在她的椅背上,貼近她耳廓:「沒想其他人,只是在想新婚夜和太太要怎麼過。」
他聲音刻意不放低,像是說給別人聽的。
面前的工作人員抽空瞥了一眼他們的姿勢,一臉姨母笑。
男人氣息捱得過於親密,身上那股獨有的香水味近在咫尺。簡皎月沒料到會被反將一軍,睫毛亂顫的同時強迫自己鎮定點。
可混沌的腦子不受控制地一直迴圈他那句新婚夜,索性轉移注意力。
暗暗思索著裴書臨身上是哪家高奢的男香,她身邊接觸過的男士應該都沒用過這款香水。沒想到他這麼中庸無趣的人,品味還不錯。
宣誓完,兩本紅本本到手。
簡皎月讓他幫忙舉著,咔嚓一張發進家族群。她除了炫耀顯擺之外,不常秀私生活,朋友圈也只限定了熟人可見。
「拍完了?」他沉靜的臉看不出情緒。
簡皎月點頭,就見他把兩本證件全收走:「哎,你不給我留一本嗎?」
裴書臨放進車的儲物格里,面不改色:「你容易弄丟,而且也沒有拿出來的必要。」
「萬一以後用得到呢,離婚的時候不就……」她突然消音,生硬地掰過話題,「這天好熱啊,快放暑假了吧,你想不想喝咖啡?冰美式行嗎?我去買!」
說完也沒聽他回答,立馬推開車門往十米遠的咖啡廳跑過去。
提著兩杯打包的飲品出來,簡皎月聯想起幾分鐘前自己說到離婚時,裴書臨陰沉的表情簡直能嚇死人。
大意了,把過河拆橋的心思擺明得太顯眼。
簡皎月寬慰地想,其實也沒說錯:假使以後兩家公司的合作終止,他們這種婚姻關係或許也該自由地結束,互不耽誤。
一條邊牧犬驀地朝她的腿蹭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