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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癌症。只有癌症才會掉那麼多頭髮。
童年陰影和現實畫面一起湧上心頭,黃河遠沒有細看,猛地將手心的頭髮扔遠,眼眶通紅地看著白雲間。
白雲間:「……?」
黃河遠一反之前的暴怒之態,用力揉了揉眼睛,聲音沙啞得要命,「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黃河遠說完,轉身走了。這回是真的哭了,一邊抹眼淚,一邊吸鼻涕。
白雲間無法理解為什麼黃河遠薅下他的假髮片之後會哭成這樣,撐著雨傘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他並不需要聽課,就當散步吧。
科技樓後邊有一座小山,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桂花樹小道往上走,黃河遠突然停下,猛地吸了一下鼻涕。他沒有回頭,帶著濃濃的鼻音問:「你,有紙嗎?」
身後只有沙沙的雨聲,和平靜的呼吸聲。
「算了。」黃河遠想想白雲間也沒有,剛準備脫下衣服擦鼻涕,肩膀就被點了一下。
一張手帕紙,有點皺。
「昨天你在食堂給我的。」白雲間淡淡開口,雨傘斜了一半,蓋在了黃河遠頭上,「好人有好報。」
第14章 樸實無華小山坡
黃河遠背對著白雲間擤了一把鼻涕,顫顫巍巍地吐了一口氣,好賴把眼淚憋了回去。
白雲間的格子傘上次被颱風刮散架了,隨便在超市買了一把天藍色的節傘,罩在頭頂,雨點在上面打出綿密的聲音,像跳跳糖。
黃河遠往前跨了一大步,離開白雲間的傘,繼續往前走。
「你要去哪裡?」白雲間跟上來。
黃河遠不知道要去哪裡,但他不想停。
腦子像火鍋,各種各樣的事情攪在一起沸騰。
不該是這樣的。他無法接受被感冒輕而易舉打敗的自己,無法接受沒有把顧海宇揍趴下,更無法接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白雲間噴了一身可樂。
顧海宇已經很難打了,白雲間還在背後使陰招,兩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合起夥來欺負他。
黃河遠這麼想著,眼淚又要冒出來了,抬手抹去淚花,惡狠狠地回頭,「你別跟著我!」
「哦。」白雲間應了一聲,居然真的不跟了,轉身就走。就好像跟著他只是逼不得已的任務,如蒙大赦的樣子。
「……哼。」黃河遠用力扭頭,踏步往前,將青石小路踩得啪啪響。
白雲間居然說走就走。黃河遠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轉念一想,白雲間頭髮掉得那麼厲害,也許時日無多,還是不要計較。
他還能活多久啊。
會不會和媽媽一樣痛……
山頂有個小亭子,黃河遠流著眼淚,進去躲雨。
他存了些賭氣的心思。今天丟人丟大發了,教室他是再也不會去了的,要是黃振華還要他繼續讀書,他就在這個亭子搭個帳篷,以後就住這裡了!
這次不管誰來哄,他都不會妥協。
黃河遠靠著柱子,在腦海里想像著嚴輝和校長老頭含淚送他出校門的畫面,心中鬱氣稍緩,聽著鳥鳴和雨聲,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過了快半小時,一把天藍色的傘從樹叢中出現。
自然是白雲間。小山坡東邊的出口和醫務室是同一個方向,他在路口等黃河遠過來,沒想到半天也沒看見他人。
無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
涼亭的座椅上靠著一個人,兩條腿跨開,支稜在地上。白雲間走近才發現黃河遠睡著了。
難怪沒對他大喊大叫。黃河遠衣服凌亂,頭髮一縷縷地黏在一起,薄唇睡覺的時候還委屈地嘟著,鼻尖上粘著白色的紙巾碎片。像一個流浪漢。
白雲間覺得有些好笑,安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