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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姮老實點頭，她要是不怕疼就直接抹脖子了，哪用得著喝藥，苦不說，見效還慢。

&ldo;醫生問我怕什麼，我跟他講我怕丟東西，&rdo;黎澄慢條斯理地說話，&ldo;我可以疼可以委屈，但只要沒失去重要的東西，我就能繼續活下去。&rdo;

&ldo;沒什麼比失去更可怕，起碼我是這麼想的。&rdo;

蘇姮捂住臉，低聲哭起來。

黎澄其實不會安慰人，他只是亂七八糟扯些小時候的事情，不希望對方太緊繃，現在看來好像有點用處。

強。暴是一輩子的陰影，蘇姮不會因為這三兩句安慰就得到徹底的救贖。黎澄也不指望嘴炮能治癒蘇姮，只要這段話能讓蘇姮放下輕生的念頭就行了。

蘇姮止住眼淚，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她望著黎澄，笑著笑著眼淚又掉下來了，&ldo;黎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賓館嗎？&rdo;

黎澄皺眉，心中一冷。

蘇姮咬牙切齒：&ldo;是程年！她打電話告訴我她明天要離開平津，走之前想把我的項鍊還給我，但是去我家的時候從樓梯的時候摔下來了！我就去了，去幫她！我怎麼會這麼蠢？連這樣拙劣的藉口都相信？&rdo;這樣漏洞百出的藉口她怎麼會蠢到相信？！可她就是去了！

其實蘇姮未必沒有懷疑過，但就是抱有&ldo;萬一是真的呢？萬一真的摔到了呢？&rdo;這樣的想法，又害怕現在的人太冷漠，對摔到的女孩視若不見，所以她去了！

就這一次心軟，就萬劫不復！

蘇姮粗暴擦掉眼淚，袖子在細嫩的臉上擦過一道紅痕，&ldo;我做錯了嗎，黎先生？&rdo;

當然沒有。不傷害他人為前提的善良怎麼會有錯呢？

比起侵犯，更讓她絕望的是背叛和陷害。

黎澄無話可說，任何安慰都太蒼白了。

蘇姮也不需要安慰，她只需要發洩。

哭了一會兒，蘇姮低聲道：&ldo;讓您見笑了。&rdo;

黎澄搖頭，遞上一張紙巾。蘇姮擦乾淨眼淚捏著紙巾，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情緒，&ldo;黎先生，我會好好活下去的。&rdo;

黎澄提起的心終於放下去，他站起身，&ldo;那就好，你身體不好，別熬夜了，趕緊休息吧。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rdo;見蘇姮想要開口阻止，黎澄笑道：&ldo;我也算不上人類，在外面待一夜沒什麼。&rdo;

蘇姮這才點頭，黎澄輕輕帶上病房門。

此時剛過午夜，整個走廊都冷的厲害。黎澄在凳子上坐下來，冷意直往骨頭縫裡鑽。

就算是十二月初，走廊也不至於冷到這個地步。而且氣溫還在下降，很快，黎澄撥出的氣在空氣中凝成白色的小水珠。這溫度，得有零下了，今天室外最低溫度也才四度，醫院就算陰氣重也不該比室外溫度低這麼多。

黎澄環顧四周，心知恐怕是撞上鬼了。

啪的幾聲脆響，走廊的燈接連熄了，只有逃生通道的字牌還亮著，綠光幽冷冷地照亮了一小塊地方。黎澄鎮定地站起來，看那東西打算玩什麼花樣。

先是一串輕快的笑聲，清清脆脆地在走廊迴蕩。乾淨的地面逐漸出現一個個血色的腳印，彷彿有個看不見的東西踩著不斷流出的鮮血一路走到黎澄面前。

&ldo;你好。&rdo;

一個非常悅耳的聲音響在耳邊，黎澄覺得脖子一冷，驀然回頭，正好對上一雙翻起眼白的眼睛，黎澄聞到屍體腐臭的味道瀰漫了整個走廊，他飛快後退幾步。

緊接著後面又傳出一句：&ldo;你好。&rdo;

黎澄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