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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負面情緒糾結於心,越來越洶湧,她甚至生出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惡的念頭。
忽然,她放慢了腳步,道路盡頭出現一道灰色的人影,距離太遠,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
直至此時,陸竹生才發現,周遭安靜得可怕,道路兩旁的樹在冷風吹拂下撲簌簌地掉著葉子,而她是一隻落單的遊魂。
灰色人影開始朝她靠近,寂靜的街道上響起鬼哭似的嗚嗚哀鳴,由遠及近。
陸竹生頓在原地,舉目四望,一片灰白虛影,越來越多的惡鬼接連不斷地湧現,有從樹影梢頭探出身的,有從院牆內飄出來的,也有直接從柏油路面上長出來的。
乍眼看去,形態各異,百鬼夜行,貪婪的視線在陸竹生身上逡巡,毫不掩飾赤|裸|裸的惡意。
陸竹生幽深的眸子劇烈波動一下,臉上閃過脆弱的掙扎,隨後陷入沉寂,空洞洞的,散著冷冷的寒光。
她唇角微掀,勾起一個自嘲墮落的苦笑,竟主動迎著那些惡鬼走過去。
當先一頭惡犬似的怨靈警惕地看著她,繞著她走了兩圈,終是忍不住魂核的誘惑,一躍而起,朝陸竹生撲過去。
它咬住陸竹生的小腿,撕下一塊混沌的碎片,霎時間陰氣翻湧,從小腿破開的傷口溢位來。
陸竹生魂體受創,竟站著不動,只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猶疑轉瞬即逝。
怨靈的突襲彷彿一個發起進攻的訊號,見它不費吹灰之力就嘗到了甜頭,四周的惡鬼盡都爭先恐後地朝陸竹生伸出利爪,唯恐速度慢一些,這塊肥肉就被先衝上去的鬼搶光了。
數不清的惡鬼從四面八方撲過來,一時間遮天蔽日,甚至有不少惡鬼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剎那間淹沒了陸竹生瘦削的魂魄。
警方從事故車輛中找到一部手機,由於損壞嚴重,已經無法開機,他們把手機用透明的塑膠袋裝起來,準備帶回警局找專業人士修理。
莊一如收起領域,魂魄回體,看著手中的證件,神態短暫茫然。
隨即,她眸子一沉,扭頭望了一眼陸竹生跑走的方向,心裡祈禱陸竹生千萬不要出事。
莊一如將撿到的證件交給警察,他們透過證件上的身份證編號很快找到李櫟恆的家人,打電話通知對方來現場認領屍體。
李櫟恆還沒結婚,但他有一個哥哥同樣也在警局工作,是刑警部隊的軍官,叫李櫟同。
接到訊息的時候剛好李櫟同身上沒有任務,所以第一時間就趕來事故現場。
顯然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得到李櫟恆因事故意外死亡的噩耗,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雖然臉色如常,步子也踩得很穩,但是捏在車門上的手指由於過於用力,指節發白。
親生弟弟再如何狼狽,他也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掀開白布看了一眼,隱忍泛紅的眼眶略微有些濕潤,隨即又把白布輕輕蓋上,閉眼長吸一口氣,擠出兩個字:
「是他。」
救護車先把車禍中受傷的人送去醫院,現場只留下莊一如跟隊的那一輛要處理李櫟恆的屍體。
警方提取了現場屬於李櫟恆的零散物件,又做了一些標記,將醉駕的貨車司機帶上警車。
李櫟同看過現場之後,交警們把拉警戒線的範圍縮小,事故車輛全部拖走,讓封鎖路段重新通車。
而李櫟恆的屍體也被送上救護車,在警方判定這場車禍事故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之前,他都要待在市醫院的太平間裡。
回去的路上,車廂裡格外安靜。
莊一如一直低著頭,雙手掩面,指節蒼白。
車上還有另外兩個隨車的護士,可莊一如不說話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很強的氣場,壓得車裡空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