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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一手拍拍自己的肩，勉強寄出一絲笑意：&ldo;吶，我的肩膀就借給你啦!&rdo;

沈清書怪異的瞅他一眼，淡淡將視線投去遠方，神情卻是說不出的堅強：&ldo;哭出來又如何，難道只要我哭出來，這一切就會重新再來嗎?&rdo;

江殊殷再怎麼瞭解他，也萬萬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後面的話，更加驚人，也更加自負：&ldo;淚水，不過是弱者的表現，所以今後不論碰到什麼，我絕不會流淚。&rdo;

‐‐原來他，竟也是一個極為自負驕傲的人……

第130章 四脈祖師(三)

當仙門百家來到苗疆邊境之時, 看到的是高塔上等候多時的薩德星。

薩德星穿著一襲雪白的苗疆服飾，立在蕭瑟的風中, 好如一抹白色輕煙，一拂既逝。

烈陽下，他的影子顯得是那樣孤單, 那樣寂寥。彷彿被天下拋棄，又好似是他拋棄了天下人。

見到他, 為首的眾人紛紛停下步伐，一人道：&ldo;薩德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do;

薩德星異色的眸內一片溫軟, 輕輕拂了拂發，他低眸道：&ldo;我想, 在臨死前問你們幾個問題。&rdo;

低下一干討伐他的人, 見他這樣好說話，不禁有一瞬間的愕然。

可這愕然也僅僅是眨眼一瞬，因為他們覺得, 縱然此時的薩德星會一切奇怪的手段，可面對今日來的千人，他必定也只有輸的份。

這樣想著, 大家之前對他的防備, 也沒有方才那麼強烈, 而是變得鬆懈, 甚至紛紛高傲的昂起頭，極為蔑視的道：&ldo;說吧，在臨死前你還有什麼問題。&rdo;

薩德星輕輕笑起, 笑容單純溫婉，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微微一歪頭，他無比真摯，甚至聲音還有一絲絲顫抖：&ldo;說實話，你們是如何看待當初的我，還有現在的我?&rdo;

眾人原以為他會問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誰知竟是這樣一句對他們而說，等同廢話的話。

這群人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一向對貧瘠窮苦的苗疆深惡痛絕。是以回答的時候，也帶了些不耐煩的神態：&ldo;呵，以前總覺得你，不過是拖累淺陽尊與柳仙子的敗類。可現在，哼，你連敗類都不如。&rdo;

&ldo;敗類都不如……&rdo;喃喃一語，薩德星腰間的小鈴兒輕輕搖晃：&ldo;那我現在，是什麼?&rdo;

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他，雙方在烈陽下沉靜許久，久到薩德星開口問下一個問題：&ldo;我想問問你們，你們說我是累贅，那我想問問，難道就因為整個師門中只有我一事無成，所以你們就說我是拖累整個師門的敗類?&rdo;

&ldo;曾經因為師父在，我不希望她難過，也不願意看到她為難，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可即便如此，我雖忍，可不代表我並不生氣，我也是人啊。有人的喜怒哀樂，有人的悲歡離合。可你們，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rdo;

&ldo;師父死了，今日不論是死是活，我必得為自己辯解一次，我!曾經的阿黎嘉，今日的薩德星，我從不覺得自己比他們三人差!相反的，我是我們整個師門中最努力的人，我資質雖不如他們。可我曾為了追上他們的步伐，起早貪黑，嘗試了很多他們都不敢嘗試的東西。他們花費一分的努力，我卻往往要比他們多出十分。而你們，你們這些外人，不知我究竟付出了多少，只是一味膚淺的看到表面，又有何資格說我不如他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