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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殷坐到其他地方,搖搖頭。
沈清書看他一眼,又道:&ldo;你昨夜一直坐在我窗下?&rdo;
江殊殷道:&ldo;是的。&rdo;
&ldo;為什麼?&rdo;
聽他問這個問題,江殊殷苦笑一下:&ldo;我在等你和我一起回家。&rdo;
聽他這樣回答,沈清書似是很驚訝,微微搖搖頭看著自己的腳尖:&ldo;我不會與你回去。&rdo;他的鞋小巧雪白,輕輕在椅子間晃蕩一陣,抬頭滿屋子看了一圈,神色有些懵懂恍惚:&ldo;因為這裡,就是我的家。&rdo;
這裡有師父,有師兄,大家其樂融融的在一起,沒有任何不好的事打擾。
溫馨且歡樂。
江殊殷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也表示自己的體諒,而這件事也確實急不得:&ldo;沒事,我能等。&rdo;
沈清書輕輕晃著的腳一頓:&ldo;說起來……為什麼在這裡,只有我能看到你?&rdo;
江殊殷如實回答,沒有絲毫的隱瞞:&ldo;因為我們都不屬於這裡,自然他們就看不到我。&rdo;
&ldo;你既然說我不屬於這裡,可他們又為何能看到我?&rdo;
這個問題,江殊殷沒有立即回答。
沈清書在這個幻境內,大家都能看到他的原因,其實恰恰是如今的他處於兩者之間。
這個幻境本身便是因他而起,是藏在他內心深處最悲痛的記憶,因而他所受的影響自然就比江殊殷深。
他現在的內心深處,一面貪戀這裡的人或事,一面又掙扎著想要逃離這些悲傷的過往,也因如此便介於兩者之間。
可這些,江殊殷又如何對現在的他解釋清楚?
所幸,沈清書一直就不是刨根問底的人,見他皺眉不語,便微微垂下自己的眼臉,有些不確定道:&ldo;其實看到你……我總覺得,我似乎在哪見過你……&rdo;
江殊殷深深一嘆:何止見過……
昔年,你在恨水河中救下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
給家破人亡的他一個快樂的童年,包容他犯下的一切過錯,將小小的他寵得無法無天。
後來這個孩子成了修真界裡人人稱頌的仙首,每每拔劍相助別人時,他以為人在世上,本該如此:強者應當幫助那些弱小的人們。
那時,他曾以為他的一生,完美了。
可是因為一個賭約,牽出一段撕心裂肺的過往,叫他一怒之下闖下滔天大禍。
最終一個英雄,終成一個魔頭。
……
師父,殊殷曾以為,你是一個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的人。
可是後來才知道…終究是我,對你的瞭解不夠深,才造成了四百二十年不相見的悲劇。
重活一世,這一次!不論如何,江殊殷再不能放手了。
正待說話,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頓時間,屋內兩人的目光都投向來人。來人是七八歲的花惜言。
花惜言,人如其名。
婉約和煦,和他相處再冷的日子,再貧寒極苦的幻境,也總覺得自己身處和煦的春日裡。不熱不冷,所有的一切,都剛剛正好。
他的模樣此時也只是個小孩兒,可儘管如此秀氣俊俏的眉宇間,已可以見到那冉冉的春意,以及沁人心脾的溫柔。
他的目中,比繁星更亮,比春風更暖。輕輕一笑時,更似春日裡的仙子,如水似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