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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麼?」
她踩著雪跑向嶽觀,一邊跑一邊說,「妍姐說,嶽醫生葬禮的各項事都已經結清了,讓我把最後的資料帶給你。你核對一下,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嶽觀接過她手中的資料袋放入揹包裡,「謝謝你們這次這麼幫忙。」
林秧搓著手搖了搖頭,「沒有,嶽醫生的事情……我真的非常難過,我一直在想還能幫她做點什麼,但我這人沒什麼腦子……」
「你活著,我姐就因該很開心。」
林秧莫名地被這句話刺到了,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餘醫生的案子要開庭了。」
「嗯。」
「你想去聽庭審嗎?」
「不想去。」
他說完轉過身,「我現在不敢面對他,他是對我姐姐最好的一個人,可是我對他,才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
林秧追上嶽觀,「是啊,是什麼都做不了。」
她說著說著,目光開始變得有些失落。
「我聽說餘醫生拒絕了律師辯護。」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剛開始的時候,張總為他請了特別好的律師,我和妍姐也很想幫忙,但是最後他全部都拒絕了。」
「所以他要一個人面對公訴嗎?」
林秧點了點頭。
「嗯。」
嶽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低聲說道:
「那我懂了。」
林秧不解,「你懂什麼了啊。」
嶽觀低下頭,「也許他想要替姐姐面對,姐姐自己不願意麵對的東西。」
林秧仍然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還是溫順地陪著嶽觀站在雪地裡一道沉默。
良久才輕輕地開口說道:「其實我現在有一點點明白嶽醫生了。」
「嗯。」
嶽觀點了點頭,「我也有一點點懂她了。」
最後的庭審,嶽觀,林秧,何妍,魏寒陽,胡宇都沒有去旁聽。
就如同他想保護嶽翎的體面一樣,他們也同樣想迴避掉餘溏最後的狼狽。
這無疑是一場他們內心都無法認同,卻又必須要擁護的審判。
如果說嶽翎用死質疑了「絕對正義」,那餘溏就用他自己,維持住了在人群眼中因為嶽翎而「搖搖欲墜」的規則。
有選擇,就一定會有社會性的後果。
畢竟一個人死了,還有無數的人要守著秩序,繼續活下去。
所以,不管他的朋友願不願意,法庭還是要代表複雜的人群,冷靜地審判他。
12月底,判決下達。
判決下達的那天庭審,只有張曼站在餘溏的身後。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在這個角度看過餘溏,他仍然高瘦挺拔,骨架雋修。
他低頭沉默地看著自己帶著手銬的雙手,聽完了法官無情的宣判。
二十五年的刑期,他的夢想,他的人生全部毀了。
但餘溏心裡沒有一點難過,他回過頭看向張曼,「你是受害者的家屬,也是我的母親,我很抱歉我把你放在了這個尷尬的位置上,身為你的兒子,我希望你能諒解我,我承認罪行,也接受判決,但我不想謝罪。我只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張曼含淚搖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到現在為止,我才明白,4樓上小姑娘有多麼的好,有多愛你,為了你,她連我的放過了,是命吧……你要把你自己賠給她……」
「不是把我賠給她,我一直……都是她的人。」
他說完這句話,沒有再做停留,跟著法警走出了法庭。
一牆之隔的街道上,元旦的氣氛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