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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裡？」牛犢和妞妞都停下來看著牛鮮花。

「對呀，娘已經給你們聯絡好了，到時候你們就住在你們老師家，上五天休息兩天，等休息的時候，娘就騎腳踏車去上城裡把你們接回來，好不？」牛鮮花宣佈著自己的計劃。

「那毛驢也上城裡上學？」牛犢看著牛鮮花。

牛鮮花看著他，「那娘也不知道。」小毛驢怕是沒這個福氣去城裡上學了，牛鮮不是沒見，毛驢家的五個孩子，只有掃盲的時候進去學兩天，之後就回來，怕是隻認得幾個字而已。這已經算好的了，最苦的是牛家村的女孩，基本沒有上學的，都是在家幫著父母幹農活。

不過現在這個狀況最近似乎有所改善，看到牛鮮花加入掃盲班後的改變，牛蘭花為了記帳記得清楚明白，也不得不自願加入掃盲班，之後是幾個小組長，再然後基本是所有牛家村的年輕姑娘們都去參加掃盲班了。

掃盲班平時是在正常學校學習結束之後，老師利用業餘時間的時候開課，一般都是晚上或者休息的時候，這冬天的農閒時節是最熱鬧的，很多人都會被叫去學習文化。可是，周圍都是一群跟土地打交道的農民，牛鮮花到這來也聽過不少義正言辭的不學習的言論，「鄉下人就是鄉下人，咱們就靠種田吃飯。」

但是這個冬天不一樣，掃盲班史無前例的熱鬧，基本全是牛家村人。掃盲班開在王家村，牛家村的人只好翻山越嶺的過去上，但是大家熱情不減，尤其以牛家村的女人們最多，以往那掃盲班一個班也就幾個人，女人更是少，現在可好，牛家村只要年輕一點的有上進心的小媳婦小姑娘全去了，姑娘都去了哪少的了男人，連帶著牛家村的老少爺們兒，閒不住的看著女人們都這麼上進，沒辦法，都去，要是一兩個人去似乎也不容易堅持，但是現在不一樣，大家成群結隊的去，感覺不像是去學習，更像是一種聯誼活動，大家成群結隊說說笑笑，帶著乾糧走個小半天，到王家村去。以往坐不滿的教室，現在都要早點去才能佔得到位置。

牛家村的學習熱情史無前例的空前，教掃盲班的王家村的先生受寵若驚，以往都是悻悻然的隨便準備教上那麼一兩個生字，但是現在，要應付那幾十號人，大家水平不同，他可忙了，但他忙得開心，尤其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還是不錯的。

王家村的教書先生就是王家村的小學老師兼校長，其實也不是什麼正經老師，就是王家村唯一一個上過中專的人，回來教教村裡的孩子上學，算起來三天兩頭的輟學，連著上的一共也沒幾十個孩子。

人民公社要辦掃盲班，這任務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他的頭上了，不過這掃盲班就是走個形式，學生也就王家村的幾個人，十里八村的基本上從來沒來過，除了上面要來檢查掃盲的情況的時候，他們才會來裝裝樣子。

王先生本以為今年更是慘澹，因為各村的年景不好，飯都吃不起，還學什麼文化。但沒成想，這饑荒了，餓肚子了，這牛家村這熱情反倒上來了。

一開始三個兩個，後來是十個八個，到現在天天烏泱泱的一堆人來學習，王家村的人蹲在村口，看著牛家村的人來學習，還覺得奇怪，都還以為王先生在講什麼呢？也跟著過去聽聽，但是聽來聽去，還是那些，學生字，學文化，並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問這牛家村人吧，一個個嘴嚴的很，就說是隊長來讓參加掃盲的，但鬼才信呢。

天天這麼走這麼多路去學習也挺累的，這不，就又有人去隊長家提意見了，牛招娣第一個去了牛富貴家。

「隊長，俺想問問，能不能把這王先生請到咱們牛家村來教書。」

牛富貴看著牛招娣，現在這牛家村的女人們都了不得了，有事沒事就來跟他這個隊長出主意，他是應接不暇，男人們一個個蔫兒的，連個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