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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也：「嗯。」

入睡半個小時，做了兩個夢。

先夢到外婆，又夢到她。

出了一身冷汗，去浴室洗完澡索性到院子裡坐著。

剛才他看到她房間的燈也亮著，察覺到她應該也沒睡。

沉寂許久，尹洧吟還是問出自己想問的或許有些逾矩的問題，「你是因為想到外婆失眠嗎？」頓了頓，轉念說，「要是不想回答可以……」

「可以回答。」聞也看著坐在旁邊的滿臉擔憂的女孩，坦誠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外婆。」

聞也無意識捏住口袋裡的煙，如同望梅止渴。他戒了煙，即使口袋裡總裝著。

他回憶著今晚的夢，夢境和過去交織。他說，「我從小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算是相依為命。她對我很好，會做好吃的飯，會陪我打遊戲、玩樂高……也會經常到學校門口接我。」

「她手很巧，會給自己做很多漂亮的旗袍，也會給我做衣服。」

「她在一個有風的傍晚告訴我，以後她的葬禮不想穿壽衣，想穿旗袍。」方才，他開啟衣櫃門，看到最裡面掛著的那件旗袍，想起外婆曾和他說的這番話。他在思考，外婆算不算完成了這個心願。

尹洧吟看著他明明黯淡又含笑的神情，內心刺痛了下。

聞也遞給她一個沒關係的眼神，清清嗓子說，「故地重遊所以想起她。我沒關係的，外婆去世這件事確實在我這裡逐漸過去了。」

因為他的遺憾已經被人妥帖的圓滿過。

他從過不去的過去中掙紮了出來。

尹洧吟「嗯」了聲，發覺嗓音乾澀，她安撫道，「就算過不去也沒關係，有時候過不去不是壞事。」「外婆現在肯定在天上看著你，她希望你每天都開心，好好生活。」

聞也點頭，想牽她的手，更想抱她。

這股衝動比戒菸讓他難耐。

他剋制住，換了個話題問，「你怎麼也失眠？」

尹洧吟同樣做了個坦誠的人，她說：「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什麼時候能恢復自己全部的記憶。」大腦空白，逐章逐段空白還是會給她帶來不安全感，她知道肯定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忽視了，但又想不起來。

「也許哪天你睡一覺醒來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記起了。」聞也安慰她，安慰完意識到自己這個無法感同身受的人講的都是不痛不癢的話。

沉寂幾秒，他說，「一切都沒變。」

「嗯？」尹洧吟沒聽懂，疑惑看向他。

聞也沒立刻解答她的疑惑，而是忽然道，「今今。」

「嗯？」

他喉結輕滾，用低啞的嗓音開口問，「我要是現在和你表白，你會覺得我輕浮嗎？」

作者有話說：

今今……我好好想想再回答你

第64章

◎好好吃飯◎

064：

「……」

尹洧吟認為自己聽力再次出了問題, 她想現在大概是「日落現象」。她生的病還沒好全，偶爾會出現「日落現象」，而當日落現象浮現，幻聽和意識紊亂也算正常。

她望著那雙好看的眼睛, 幾次啟唇, 想確認是不是幻聽。

可啟唇又閉合, 還是什麼都沒說。

卻不想，男人在輕咳了聲後，用無比鄭重的語氣一字一頓對她道：「今今, 我喜歡你, 很認真的喜歡，是一見鍾情。」

/我喜歡你。

/認真的喜歡。

/一見鍾情。

尹洧吟由得這話呆住，猛然抬頭。

她觸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如同鼓鳴。

她在思考。

原來沒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