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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英文裡夾雜著豪爽的關西話，說什麼紐約，什麼映畫監督之類的，女孩兒應著聲，她邊上的中年男人也應聲，點著頭，他們笑笑地朝於戎看過來。

於戎笑著和他們說英文：&ldo;也沒什麼，好萊塢就是公關遊戲嘛!&rdo;他的雙手糾纏在一起比劃，&ldo;是遊戲!不是電影。&rdo;

他重新坐好，又要酒，大將用半吊子英文和他說，店裡的最後一瓶十四代被他喝完啦。

於戎開始喝茶，吃一枚剛捏好的中腹金槍魚壽司。

那種做夢一樣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踏不到實處，找不到出口，別人上菜給他，他就吃，別人和他說話，他就笑，就回應。他感覺自己輕得能飄起來，他想抓住自己，一把抓住的卻是林望月。但是林望月他是抓不住的，他明白了，但是，他捨不得鬆開他。

於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結的帳，怎麼回的酒店，一路昏昏沉沉，渾渾噩噩，林望月像在他身邊，可又沒有太大的存在感。他拿出手機點了點，開啟的網頁還停留在搜尋&ldo;林望月，合夥人&rdo;後留下的頁面上。

林望月的合夥人叫黎霄，今年四十了，相貌堂堂，無論在哪個媒體的鏡頭下都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派頭，他不太笑，可看上去卻不會顯得過於刻板，嚴肅，或許因為他有一雙溫柔的黑眼睛。他有私人的statgra，帳號叫&ldo;theoon&rdo;。

於戎丟開手機，躺下了，一歇，又糊裡糊塗地坐了起來。林望月在浴室洗澡，他洗完出來，遞了張紙巾給於戎。於戎揩嘴巴，林望月指指眼睛。於戎揩眼睛。揩眼淚。

他閉上眼睛，他想像一棵樹。

忘魂

第五章(下)

接下來的兩天，於戎全情投入拍攝，去大阪幾個知名景點拍了不少影片，每天都是大清老早出門，夜幕低垂回程。一日三餐也隨意了，不做特意安排，逮著什麼吃什麼，迴旋壽司啦，親子飯啦，韓國烤肉，印度咖哩，填得飽肚子就行。至於那些影片，拍回來了，他也不去整理，反而把小半年前在美國採集的素材翻了出來，沒日沒夜地看，重新編排，重新剪輯。林望月的作息規律，早上總是他先起床，於戎聽到聲音才慢吞吞地睜開眼睛，回到酒店，林望月立馬就淴浴睡覺。他們還是會聊天，只是話題集中在了攝像上，於戎想怎麼安排畫面，林望月儘量滿足，要是滿足不了，兩人就商量著找一個折中的辦法，這兩天下來，他們磨合出了點工作夥伴的意思，於戎幾乎聽不到林望月刻薄他的話語了，他變得安靜，眼神發沉，顯得專注，專業，甚至透出一股內斂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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