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艱難(第1/3 頁)
虞蘭川隨李玉棠來到醫館。
她對著方子仔細地抓了藥,用油紙包好遞給虞蘭川,又將用量及煎法細細交代好,這才住了嘴。
虞蘭川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笑道:“我已牢牢記下了。”
李玉棠有些耳熱,又擔心被瞧出異常來,便退後幾步:“大人快回去吧,老夫人還在府中等著這藥呢。”
“我這便走了。”思及診金又未曾付,他先是一訕,隨後將一錠銀子放在桌案上:“今夜勞煩小娘子良多,這診金與藥錢便莫要推卻了。”
李玉棠看著他這番舉動,倒是笑起來:“大人不必如此,說來我還須先謝過您的信任,願意請我前去替老夫人診病。女子行醫艱難,我也曾受過冷眼,但那些奚落我不放在心上,您全然的信任卻難得。”
她上前將那錠銀子又遞還給虞蘭川:“您今夜的舉動於我而言,重逾千金,足以支撐我回金陵,將家中醫館繼續開下去了。”
虞蘭川並未接她手中的銀兩,聞言眉心稍稍擰緊:“你要回金陵去?”
“嗯,家中母親尚在,我怎能不在旁盡孝?”李玉棠見他不接,便大著膽子執起他的手,將銀子放在他掌心之中。
一觸即分,但指尖卻如同燒著了一般,她垂落衣袖以作掩藏。
“何時啟程?”
“就明日了。”
虞蘭川聞言,心中頓時升起幾分異樣的情緒,但直到他登上了馬車,也未能想明白其中之意。
李玉棠看著那架馬車載著他離去,心下突然輕鬆起來,好歹也算道過了別。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明明一切都已安排妥當,第二日卻未能安然離開。
天不亮之時,醫館門口便已吵嚷起來。
李玉棠昨夜歇得晚,被吵醒之時天色又尚早,她只覺渾身都無甚力氣。
披衣來到前堂,又聽得外頭幾道粗聲粗氣的聲音正罵罵咧咧,心下頓時一緊。
“這家乃是黑心醫館,我娘子面上起疹子,裡頭一個女大夫給開了藥膏,可用了兩日,半分用處也無不說,反而更為嚴重了!”
他似乎做了些什麼事,之後便有女子哀哀的哭泣之聲傳來,一旁不明真相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
李玉棠心跳如擂鼓,她一下便想起兩日前來尋她診治的那名女子。
不過是因飲食不當而起的尋常風疹,這樣小的病症,她又怎會開錯藥?
這一問題便是到了衙門處,她也未能想明白,可她又分明瞧見身旁與她一道跪著的女子,面上紅疹確實更嚴重了些。
掌櫃的及那老大夫還在外頭為她與周遭百姓據理力爭。
知府姍姍來遲,見堂下跪著的幾人,眉心隱隱一皺:“堂中跪著何人,又是為何事而來?”
李玉棠還未開口,那男子便搶白道:“大人,草民名叫張二牛,今日來便是要狀告這位黑心的女大夫醫術平庸不說,還害人不淺!”
他抬起手指,直直指向李玉棠:“我家娘子面上起了疹子,經她診治開藥,可您瞧瞧……”
他將婦人的面龐轉向那知府,只見其上紅疹已然連綿,瞧著倒是極為猙獰可怖:“您瞧瞧我娘子如今這臉!”
李玉棠此刻才尋到了自己的聲音,她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從袖中取出文書:“大人明鑑,民女名喚李玉棠,乃是金陵人士,家中世代行醫。方才這位張姓郎君所言不錯,這婦人此前確實來尋我瞧過風疹,病案在此,診斷結果與所開之藥均記載在冊,還請您一觀。”
她捧著病案抬起頭:“民女雖不敢自稱醫術卓絕,但如風疹一般的小病症,還是能瞧的。”
李玉棠話音落下,那掌櫃的在外頭揚聲道:“大人,李小娘子醫術精湛,我等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