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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何時來的？&rdo;

&ldo;剛來不久。&rdo;史艷文笑了笑，&ldo;不過，馬上又要走了。&rdo;

道人似乎有點意外，&ldo;可是有要事來此求助？&rdo;

&ldo;並無要事，&rdo;史艷文低下頭，指腹在手腕上摩挲收緊，斷然否定，&ldo;只是心血來潮，來此看看而已。&rdo;

道人再道，&ldo;若有困難，不必瞞我。&rdo;

騙不過的。

情緒失控之下，任何的決定都可能是讓人追悔不及，史艷文當下深以為是。既然左思右想終無法避過，史艷文便只能隨意尋了個理由，&ldo;其實艷文是想去荊棘山看看，路過天波浩渺，順道來探望探望兄長而已。&rdo;

&ldo;……&rdo;

&ldo;……&rdo;

道人的表情即便再清冷史艷文也能看出來&ldo;不信&rdo;兩個字。

氣氛有些尷尬。

&ldo;咳，艷文‐‐&rdo;

&ldo;去過了嗎？&rdo;道人突然問他。

史艷文怔怔道，&ldo;正要去。&rdo;

&ldo;我陪你。&rdo;

&ldo;這……不必麻煩了吧？&rdo;

&ldo;不麻煩，走吧。&rdo;

荊棘山的位置離天波浩渺很遠，但對道人和史艷文來說，以輕功來回一日便可。不過，多了道人盯梢般的目光，這一日未免就過於長久了。

史艷文覺得自己已經走了大半天，其實也只有一個時辰而已。

&ldo;左邊。&rdo;

&ldo;嗯。&rdo;史艷文無意識地往左轉。

&ldo;是錯的。&rdo;

&ldo;嗯？啊！&rdo;

方才邁出一步的腳登時踉蹌，史艷文就看到一個凸起的斷木樁子戳在眼前，連忙旋身側開，定睛一看，想是不知哪裡的山野樵夫，砍柴砍得多了背不動，直梆梆插在地面，還頗有情趣地擺了個人形。

史艷文又尷尬又想笑，沒成想轉得太急，扯動了腿腳的痠痛處，腳止不住往後倒退停不下來。

道人眼疾手快，拂塵一卷纏住史艷文的右腕就讓他站住了腳。

&ldo;怎麼這麼不小心？&rdo;

史艷文垂下頭，實在沒好意思再看道人，聲音卻還從容鎮定，&ldo;艷文在想其他的事情。&rdo;

&ldo;其他的事情，自然該其他時候想，&rdo;道人收回拂塵，代替史艷文做了那領路人，&ldo;這一路回去，可有急事？&rdo;

&ldo;無。&rdo;

&ldo;既然無，那就慢慢走。&rdo;

&ldo;是，兄長。&rdo;

道人略略回頭，見史艷文還是埋著頭，正捏著方才拂塵卷過的地方出神，&ldo;很疼？&rdo;

史艷文抬頭看他一眼，忙又匆匆垂下眼簾，默默將手放回了身後，雲淡風輕地笑開了，&ldo;不疼，很溫暖。&rdo;

雲淡風輕？

若真是雲淡風輕，便就大好。

道人沉默了片刻，道，&ldo;天波浩渺夜裡寒氣重，日後倘或半夜即至，直入客房即可，不必在外等候。&rdo;

&ldo;艷文到時，恰值玉兔高升皓月千里，看得入迷，才會忘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