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第1/2 頁)
然後,快速地跑動了四步,她縱身一躍。
有那麼一秒的時間,或者不到一秒,她往下墜,不過風立刻托住她,托住她的飛翼,將她舉高,她的墜落變成飛翔,這種感覺像是貫穿全身的衝擊,這種衝擊讓她臉色泛紅,無法呼吸,面板刺痛。就是那一瞬間,那持續不到一秒鐘的感覺,讓一切都變成值得,它比瑪麗斯所知的任何一種冒險都更為刺激,超越愛情,超越一切。活著,升高,她如同投入了情人的懷抱一般,融入強烈的西風中。
大肖坦島在北方,不過在此刻瑪麗斯讓強烈的風帶著她徑直往西前進,沉溺於這輕快的翱翔帶來的自由感中,這是她和風遊戲開始之前的美好感覺,享受結束以後,她必須轉向,尋找和駕馭氣流飛向她想要去的方向。一群雨信鳥從她身邊飛過,每一隻都有不同的明亮顏色,它們的匆忙遷徙昭示著一次暴風的來臨。瑪麗斯跟隨它們,爬升得越來越高,直到海牙島在她左邊縮成一塊綠灰色、比她拳頭還小的區域。她能看到蛋島,還有在遠方濃霧遮蓋下時隱時現的大肖坦島南方的海岸線。
瑪麗斯開始轉向,謹慎地減緩她前進的速度,如果不這樣做,自己很容易偏離目的地。呼嘯的風在她耳邊衝過、低語,歡笑並承諾空中有向北的氣流,瑪麗斯再次上升,在遠離海面的冰冷空氣中尋找到正確的風向。大肖坦島的海岸線、海牙島和蛋島都點綴在她面前,海洋像灰色的金屬一般伸展,小島就如玩具撒在桌上。她看見微型的小船跳躍在肖坦島和海牙島的港灣與海灘上,還有成百上千的海鷗、食腐鳶繞著蛋島陡峭的危巖飛行。
她對賽蕾拉說謊了,瑪麗斯突然意識到。她確實有家,家在此處,在空中,這裡有強烈而冰冷的風繞著她,有飛翼在她背上。她俯瞰整個世界,那些庸庸碌碌的人們擔憂著交易、政治、食物、戰爭還有金錢,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是整個世界的外人,哪怕世界有諸多美好,她仍然能感到自己的隔閡。她是個飛行者,喜歡所有的飛行,如果人們剝奪了她的飛翼,她將不再完整。
露出一個細微神秘的笑容,瑪麗斯飛向大肖坦島去完成飛行任務。
大肖坦島的島長總是很忙,作為風港最古老、最富有和人口密度最大島嶼的島長,他的時間總被無盡的事務佔滿。當瑪麗斯來的時候他正在開會,解決一起小肖坦島和斯坤尼島的漁船糾紛,不過他親自前來接見了她。飛行者跟島長地位平等,哪怕對他那樣有權力的人而言,輕慢飛行者仍然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島長不動聲色地聽完森娜的口信,並承諾明天早上他的飛行者會將資訊帶向東方群島。
瑪麗斯將她的飛翼掛在老艦長之家會議室的牆壁上,這個名字隨著一代又一代島長傳下來,她進入城市,在街道上漫步。這是風港唯一的真正的城市,最古老,規模最大,並且是第一個被稱為城鎮的地方‐‐風暴鎮,由星際旅行者們所建。瑪麗斯發現它無止盡地令人著迷,街上到處都賣風車,葉片對著灰色的天空旋轉著。這裡的人口比大小安伯利島加起來還多,成百上千的商店和小攤,出售各種有用的好東西,或許還有些沒用的裝飾品等小玩意。
她花了幾個小時在市場上,愉快地逛街、傾聽別人談話,雖然她沒買什麼東西。之後,她在風暴鎮享用了一頓由燻翻車魚和黑麵包組成的豐盛晚餐,並用一大杯可瓦斯酒將食物衝進胃裡,這種火熱的香料酒是肖坦人引以為豪的特產。她用餐的小酒館有一位歌手,瑪麗斯足夠用心地聽他演唱,雖然她認為跟科爾和安伯利島的其他歌手相比,他差遠了。
在臨近黃昏的時候,她飛離了風暴鎮,一陣短暫的颶風突然襲來,雨幕把城市的街道沖離她的視線,風向很棒,一直把她送到想去的地方,她到達鷹巢島的時候,天空剛剛轉黑。
鷹巢島的黑色輪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