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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霜降垂下眼瞼,盯著那股水線,開腔道:&ldo;我還要做個面膜。&rdo;
陳池哀嘆道:&ldo;不做不行嗎?&rdo;
&ldo;今天出去一天,都是灰。&rdo;
&ldo;好好好,那你快點。&rdo;
許霜降聽著陳池的腳步離開,默不作聲地洗好杯子,沿水槽四周擦乾淨,將那些抹布、洗碗布、擦手布一一掛到原來位置,又將客廳桌上的那大半瓶紅酒和啟瓶器收妥。
她環視著廚房,很小,瓷磚櫥櫃半新不舊,但至少不亂了。
許霜降移目至窗外,遠處星星點點白的黃的燈光,還有明亮的巨幅廣告牌。
這裡的夜從來不會自然黑,有時候因為有亮光,會讓人在清寂的街頭感覺到絲絲溫暖,也有時候因為有亮光,會讓人恍惚覺得,白天一直可以延續,靜憩只能淺淺。
她和陳池搬到這裡快一年了。
&ldo;霜霜,霜霜,好了沒有?&rdo;陳池的高呼打斷了她的神遊。
&ldo;沒好。&rdo;許霜降揚聲喊回去,心中似有濁氣,隨著這一聲排出少許。
她走進衛生間,有條不紊地敷面膜。
期間陳池又喊了一次,她照舊說沒好。
後來就安靜了,許霜降走出衛生間,檢查各處門窗。她見陳池沒催,索性窩回沙發,不聲不響地拿出展會的資料翻閱。
深夜十二點,她放下資料,起身回臥室。陳池已經睡著。
許霜降輕輕地掀開被角躺進去。隔了兩三分鐘,陳池翻身過來,伸手攬住她的腰,含糊地叫道:&ldo;霜霜。&rdo;
他的呼吸暖暖地籠上許霜降的臉頰。
許霜降默然片刻,輕聲說道:&ldo;池池,那份兼職我不想做了。&rdo;
陳池似乎從鼻腔裡嗯了一聲,就再也沒聲音了。
許霜降靜靜地等了一會兒,微微側頭望向黑暗中陳池的眉眼,而後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臥室的窗半開,窗簾微微拂動。外面的路燈霓虹燈漫射開,映得米黃窗簾上的纏藤綠葉猶如一塊塊不規則黑斑。偶爾遠處傳來重型車碾過路面的隆隆聲。
許霜降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她想出去旅遊,一個人,去看落日餘暉。
可是陳池不會同意的,再說,她走了,他下班回來就只能天天到外頭吃。
許霜降念頭又一轉,才記起陳池會做飯。
他給她做的第一頓飯,只有一個菜,西紅柿炒雞蛋。那是平安夜,她坐火車去看他,到他的公寓已經晚上九點多。
&ldo;霜降,我記得我爸做西紅柿炒雞蛋,好像用的是小蔥,不過這裡的超市沒有賣,我用大蔥,你別介意。&rdo;陳池笑著,又不確定地問她,&ldo;你想放還是不放?&rdo;
&ldo;我不太懂,&rdo;許霜降那時特別誠實、溫順,&ldo;你放吧。&rdo;
陳池拿出大蔥,切成細段,動作利落。
他忽然停了手,抬眸問道:&ldo;霜降,你想試試嗎?&rdo;
許霜降愕然,不過客隨主便,她不能什麼都不做,光等著吃。她的手按上大蔥,抓起菜刀。
尚未動作,就被陳池叫停,還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刀拿走。
&ldo;霜降,你這樣切東西?&rdo;陳池略帶詫異,視線對上許霜降茫然的眼神,不由發笑,&ldo;你是不是平時不太做飯?&rdo;
她當然不做飯,沒有電飯煲,每回用湯鍋做飯,火候時間稍有不慎,不是糊了,就是沸得滿灶臺都是,簡直糟蹋寶貴的大米。
&ldo;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