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1/4 頁)

楊木笑。

楚珣也笑。

楚珣邊走邊回頭，楊木的笑容很暖，整個人站在半沉的渾圓夕陽裡如沐光輝。

周遭廢墟無盡，他笑著目送他一步步離開，一步步走遠，默唸著，願他命途安好，前路無憂……

別了，他的兄弟。

別了，他的摯友。

那是楚珣看楊木笑得最燦爛的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當天晚上，楊木便被送上了電擊椅。

沒審訊，也沒拷問，willia可能是對楚珣離開的憤怒，可能是對他的懲罰，也可能是擔憂警惕諸多情緒……他功率調得很大，電火花觸在肉體上&ldo;撕拉&rdo;作響。

&ldo;2008年5月13日，我是黃昏安放的靈床，車輪填滿我恥辱的形象，落日染紅的河水如陣陣鮮血湧來。&rdo;

&ldo;2008年6月1日，疾病中的酒精，是一對黑眼睛。&rdo;

&ldo;2009年1月1日，沒回他的問候，我該怎麼面對他……&l;珣&r;的意思太好，如果我刺瞎雙眼，是不是還可以再喚他的名字，假裝從未深陷淤泥。&rdo;

&ldo;2009年5月13日，像此刻的風，驟然吹起，我要抱著你，坐在酒杯中。&rdo;

&ldo;……&rdo;

外看，他們是高薪高智商衣著光鮮的製藥大咖。

內看，濫性、嗑藥、強制思想灌輸……

將人拉入深淵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變成深淵。

日記本里，從《四行詩》抄到《思念》。

筆筆刻骨。

楊木從未對任何人提及的很多話，都在裡面‐‐&ldo;willia那個充滿意味的眼神&rdo;&ldo;他不留下，楚珣也走不了&rdo;&ldo;每天有一萬次想結束生命，但家人，作為唯一一個理由，不停打敗他，無數個夜晚，刀片懸在腕上，又頹然放下&rdo;……

2010年5月13日。

把所有證據資料寄給警方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或許可能大概……要解脫了。

&ldo;雪山，用大雪填滿飛機場周圍的黑暗，雪山女神吃得是野獸穿的野花，今夜，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使我徹夜難眠。&rdo;

《最後一夜和第一日的獻詩》，他毒素彌深，掉著最後一口氣，把自己放不下的所有，唯一一次自私地，託付給了楚珣……

‐‐‐‐

&ldo;九十九座雪山高出天堂，使我徹夜難眠。&rdo;海子的文筆瑰麗到近乎綺糜的程度，霍星葉坐在凳子上，一遍一遍地念著這句話，越念，越覺得一塊石頭，壓在心裡喘不過氣。

偏偏這時，電話亭裡響起一道滄頹的男音，如雨天夜晚投在飄窗上的黑影，陰冷，裹著冰涼的濕氣‐‐

&ldo;如果楚珣當初不帶他去dw，楊木是不是就不會死？&rdo;

霍星葉喉嚨滾了滾。

&ldo;如果楚珣當初不救你，楊木是不是就不會死？&rdo;

霍星葉拽了拽背帶褲的背帶。

&ldo;如果楚珣當初強制帶他走，楊木是不是就不會死？&rdo;

霍星葉腦海里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