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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一瞬,昏昏暮色蒼穹映入慕之明眼簾。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他都記不清的以前。
他站在大漠邊疆小鎮朔風凜凜的城牆上,有人曾和他說過這樣一句話。
「只要我在你身旁,一定接住你。」
剎那,耳邊風乍起,伴隨著嘶鳴馬聲。
摔下去確實是疼的,但沒有慕之明想像中的那般疼,因為他的背沒有觸及堅硬的土地,而是一個懷抱。
懷抱不溫暖,因為抱住慕之明的人身著沾血寒意森森的堅硬銀鏡鎧甲。
慕之明掉下來的衝力砸得兩人身下的馬兒踉蹌嘶鳴眼見要摔,那人抱緊慕之明,果斷棄馬,躍下馬背,護著慕之明在地上滾了兩圈,終是穩住身子。
「有沒有受傷!?」顧赫炎眉頭蹙緊,攬起慕之明,一向清冷寡言的他,這句話問得又著急又心疼。
慕之明愣愣地看著他,彷彿認不出人似地。
「是不是摔疼了?」顧赫炎自責,「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慕之明終於有了反應。
他衝過去,似恨不得將其嵌入血肉中地緊緊抱住顧赫炎,不顧顏面地嚎啕大哭起來。
第168章 他會說到做到的
無論前夜發生了怎樣驚心動魄的事,第一縷熹微晨光還是一如往常那樣落在了太和宮門上。
整肅一夜,賢王傅濟安強作鎮定,咬牙堅強,擔起了安撫眾人、清理叛軍、賞功罰罪的責任。
無人對他的決策有異議。
覺得皇宮血氣太重,顧赫炎在平息叛亂後立刻託下屬將燕國公慕博仁和慕之明送回慕府。自己遵賢王傅濟安之令,抓捕逃跑的叛黨,以免其作亂傷人。
慕之明短短几個時辰經歷了大喜大悲,又在記憶混亂時被人打暈,整個人如今神志不清、精神恍惚,回到慕府後一直呆愣愣,旁人問話也不答,要給他看傷包紮手腕也不肯,就低著頭依靠在床榻上,忽夢忽醒,渾渾噩噩,好似個斷了線的人偶,把家人們急得不行。
顧赫炎聞訊,將抓捕事宜全權交給郝天勤,即刻趕回慕府。
已是午時,廂房內圍著一群人,聞鶴音、大夫、侍奉的婢女皆在,龔氏端著一碗清粥,坐在床榻邊,舀起一勺輕聲哄著慕之明:「乖離朱,吃些可好?」
慕之明許久才反應過來得回答,緩緩開口,目光渙散,聲音全是疲憊,好似一句話能耗費他全部力氣:「娘,我吃不下。」
龔氏嘆道:「你不願吃,娘不逼著你吃,但至少讓大夫看看你的傷情啊。」
慕之明沉默片刻,木然地點點頭。
大夫連忙上前,替慕之明包紮固定好脫臼的手腕,隨後要檢查他身上其他傷著的地方。
正是此時,廂房門被開啟,一人疾步走了進來。
聞鶴音眼疾手快,拽走慕之明面前的大夫,將他拉到一旁。
大夫手裡還拿著棉布和藥膏,正懵著呢,見一人走到慕之明,在床榻邊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顧赫炎未著盔甲,穿著素淨簡樸的烏墨衣裳,他風塵僕僕,若不是身著黑衣怕是衣裳還能瞧見血跡。
他握住慕之明的手,眼神焦急,語氣不安,說話聲極輕:「我來了,你還好嗎?」
被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的一瞬,慕之明有了反應。
他抬起頭,眼神聚集定在顧赫炎的臉上,因哭過所以血紅髮疼的雙眸再次含淚,這一次,他的情緒沒有像剛見顧赫炎時那般激動、那般失控,慕之明淚滾如斷線珠,他緩緩開口,哽咽著說:「他們說你死了,戰死在沙場上……」
他抽噎嗚咽,既是後怕,也是委屈。
顧赫炎拉起他的手,撫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