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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大營離皇宮足有百餘裡地,車馬都要行駛一個時辰左右,一個人徒步走完這段路,腳上不可能沒有一點外傷。
何況雲子璣本就是體弱之人,別說百餘裡地了,就是走個十里遠,他都有累暈過去的可能。
沈勾聽說帝妃暈倒在宮門口就急得不行,以為這回一定是被折騰得又重病一回,現在看來是他過慮了。
他重新給雲子璣把脈,除了有點輕微受涼的跡象外,根本沒有任何受累導致的氣血失衡。
帝妃安靜睡著,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沈勾心中有所懷疑,拿了一支小羽毛,在帝妃鼻尖掃了掃。
帝妃果然皺了皺鼻子。
沈勾:「」
他把羽毛扔下:「帝妃裝病裝得可真像。」
雲子璣見被拆穿,便睜開雙眼,摸上癢癢的鼻子道:「果然瞞不過沈太醫。」
沈勾見他無恙,自然是高興的,又忍不住問:「你應當不是走回宮裡的吧?」
雲子璣笑道:「當然不是。」
雲子璣算好了時辰,先和二哥在離大營不遠的草地上吃了一頓烤肉,等天徹底黑了,再坐二哥安排的馬車慢悠悠地回宮。
到了皇宮腳下時,才用匕首刻意劃開衣裳,偽造出從樹林裡艱難走出來的假象,鞋子上的破洞是二哥用剪刀剪出來的,由於沒把握好力道,不小心把洞剪大了,子璣的五根腳趾頭在這個破洞裡露出了三根。
宮門口的御林軍以為帝妃是吃了天大的苦,沈勾聽說鞋子破成這樣,都懷疑帝妃把腳走廢了。
其實都是虛驚一場。
沈勾問:「那湛繾知道嗎?」
帝妃:「他知道,烤肉的食材還是他吩咐人安排好的,他怕我餓。」
沈勾:「」
「你們兩個究竟在籌謀什麼?」
帝妃正經了幾分:「有人想讓陛下與我離心,我們便如其所願,只有這樣,才能逼出他們的下一步棋。」
「沈太醫,此事你既已知情,便知道要怎麼做吧?」
沈勾是個聰明人,不需要帝妃點得太明白,他就能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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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寧獻完舞,已是一個時辰後。
他跳了一支又一支,湛繾沒喊停,他似乎頗有興致。
六支舞蹈結束後,湛繾朝單寧伸出手,單寧一愣,將右手遞了過去,他以為今夜皇帝或許會將他留在紫宸殿。
「跳得很好。」湛繾說,「朕說了,你是東單最有誠意的禮物。」
單寧一笑,他試探著將左手搭在皇帝的手腕上,一寸一寸拉下皇帝的衣袖,指腹順著他手腕的肌肉而下,撩撥意味十足。
「陛下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單寧垂著眸,輕聲道:「是我求著父王讓我出使北微,我仰慕您已久。」
「天下仰慕朕的人很多。」湛繾的手挑著單寧的下巴,「單寧王子是其中最出色的幾個。」
單寧以為他下一句要說:留在朕身邊。
湛繾卻扣住他下移的手,道:「朕乏了,你先出去吧。」
單寧:「」
他跳得腰痠背痛,換來皇帝一句輕描淡寫的「你出去吧」?!
「陛下?」
「朕答應帝妃,不會再納後宮。」
「陛下就這樣看重帝妃嗎?即使他今日踐踏了您的母族?」
「帝妃是北微人,對西狄有恨,朕可以理解。」
單寧誅心道:「那帝妃是不是也會恨陛下,恨陛下的生母?」
湛繾沉聲道:「單寧,你失言了。」
單寧雙手握拳,是他太天真了,以為端蘭拓的死就能讓湛繾徹底厭棄雲子璣,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