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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手結結實實按在車門上。

肖誠瞅著對面一臉嚴肅的女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跟人笑笑，問說：&ldo;嫂子，一大早的，你別嚇唬人好麼。這是出什麼事了？&rdo;

山嫂為了讓自己的說辭更有力可信，並沒有繞彎子，而是板臉正經道：&ldo;我想跟你談談，關於楚珈文。&rdo;

肖誠聽見那個名字，站直了，仍是嘻皮笑臉說：&ldo;好。&rdo;

&ldo;我聽你山哥說，你倆好上了？&rdo;山嫂說完，眼風掃過，見那人高馬大的大塊頭，摸著圓寸腦袋嘿嘿傻笑了幾聲，她不禁嘆氣道，&ldo;這女的以前的事，她跟你說過沒有？&rdo;

肖誠聽罷，略略駝背靠在車門上，兩腿交疊，透著一臉不在乎：&ldo;嫂子，她一個姑娘家，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薔薇衚衕，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過去麼？&rdo;

&ldo;這就更有鬼啦。肖誠，嫂子跟你的關係，可是比跟那楚珈文近得多。她的那些事，嫂子不可能替她瞞著，讓你吃虧。&rdo;山嫂湊近了，神神秘秘拿手對著空氣比劃，&ldo;你知道電視上常做廣告的那個光源集團嗎？楚珈文是他家當家二少的小情人，連報紙上都登了。那男的，這個月還來找過她。我看見了，下大雨那天，兩個人抱在一起‐‐&rdo;

&ldo;嫂子！&rdo;太陽光毒辣辣照在肖誠臉上，他眯上眼，表情不虞。

&ldo;你嫂子說得不錯。&rdo;程一山的聲音從山嫂背後傳出來。

肖誠微微張開口，愣愣怔怔道：&ldo;山哥。&rdo;

&ldo;別說給肖揚找個媽需要知根知底，就是你倆單純處物件，起碼也得清楚那是個什麼樣的人。謹慎點，少惹事，懂了麼？&rdo;

肖誠垂下眼眉，半晌點了點頭。

山嫂不依不饒道：&ldo;你家出了個梅青還嫌不夠麼，再來個楚珈文，你就不怕把你爸媽氣出個好歹來？&rdo;

&ldo;行了，別說了。&rdo;程一山瞪了山嫂一眼算是制止，又望向肖誠，語氣帶著訓斥，&ldo;話都說到了，你也不小了，自己琢磨。&rdo;

說完，程一山便扯著身邊的人離開，走幾步又回頭，若有所思瞅了一眼。

肖誠轉過身去，對著車窗發呆。車窗玻璃裡映出自己的模糊人影，一大早便沒什麼生氣，一張臉沉悶晦暗。

道理他都懂，旁人的勸阻他也明白都是好意。可感情的事情，沒有誰能理智的，根據好壞對錯一刀切，相反，越是知道楚珈文是什麼樣的人，他就越是心疼。說不清為什麼，可他一門心思認定，楚珈文就該讓他來護著。

站了一會兒，肖誠胸前被汗打濕。他隨手把衣服捲到胸口上面，露著腰上繃緊的肌肉，悻悻拉開車門，鑽進車裡駕車而去。

衚衕口那家彩繪店店門緊閉。肖誠停下車，點了根煙，心說，今天開店可真夠晚的。車子開著窗，一根煙燃盡，他滿頭是汗，拿手隨意一抹，掏出手機，給那人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他掐滅煙屁股，升上窗，問：&ldo;在哪兒呢？&rdo;

楚珈文的聲音讓他心裡立刻清爽下來，她說：&ldo;我在公車上呢。趁著暑假，我想辦個興趣班，得提前去教育局辦手續。&rdo;

肖誠沉聲問：&ldo;怎麼不讓我送你？&rdo;

那頭笑笑：&ldo;早上你又要送孩子又要上班，是最忙的時候，我就不添亂了。車上人多，不打了，掛了吧。&rdo;

肖誠等人掛上電話才又踩下油門，不由自主笑出聲，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