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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殊看了李長天一眼,見他明眸含笑,恣意無束,恍若兩人初識時的少年意氣。
燕殊非但沒因李長天的調笑而惱怒,反而還不易察覺地輕輕吁了一口氣。
他一直擔憂李長天會消沉抑鬱下去,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一些了。
不過,有件事確實讓燕殊感到疑惑。
「你是何時恢復神智的?」燕殊問。
「啊……」聽到這個問題,李長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我……一直都在裝傻……」
燕殊驚詫地眨了眨眼睛。
「一開始裝傻,是覺得這麼做能保命。」李長天解釋道,「後來我發現他們逼我認罪,裝傻正中下懷,所以我乾脆就一直裝傻充愣了。」
「你來尋我的時候,我一開始不相信是你,想著會不會是寒鴉的人易容成你的模樣,來套路我是不是真傻,就沒敢認,還使了渾身解數,去掩飾自己沒傻這件事。」想起裝瘋賣傻的自己,李長天顯得十分難為情,他低著頭,單手掩唇,臉頰飛起一抹酡紅。
「咳。」李長天輕咳一聲,繼續說,「後來你給我治傷,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別人假扮的了,之所以還是沒和你相認,因為……因為……」
李長天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細如蚊音。
他這樣落落大方、坦率開朗的人,竟也有難以啟齒的時候。
他說。
「因為偶爾當個傻子,該哭就哭,該笑就笑,也挺好的,想任性一次……」
清風輕撫,吹散李長天的話語,雖然他說得微不可聞,但燕殊還是聽見了。
燕殊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拍了拍李長天的頭。
李長天握住他的手腕,笑著拿下,但是攥在手裡沒鬆開:「我總覺得,你有時候會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燕殊看著李長天,沉默著。
可他心裡卻在說。
並非當成孩童看待,只是無可抑制的憐愛和心疼罷了。
「對了。」說起裝瘋賣傻,李長天忽然想到什麼,他問,「你們這個朝代,不是,你們都不知道『呼呼』是什麼嗎?說真的,你那時候突然親我側頸,著實嚇了我一跳!還好我演技厲害!」
燕殊:「……」
燕殊沉默半晌,問:「所以這個呼呼,到底是何物?」
「不是東西,是一種行為習慣。」李長天解釋。
燕殊一知半解,面露疑惑。
「在我的故鄉,小孩子如果因為磕磕絆絆哪裡磨破或者腫了,大人就會哄他們,說呼呼就不疼了,其實就是吹一下,像這樣。」李長天說得起勁,拉起燕殊的手,就要做示範。
燕殊那隻手纏著洇血白布。
那是之前心急尋李長天,不顧一切從鎖鏈裡掙脫而磨出的傷。
燕殊正認真聽著李長天的解釋,就見他突然抬起自己的手臂,輕輕俯身。
微涼的氣息輕輕撫過燕殊的傷,燕殊雙眸驀地瞪大。
這樣的舉動,明明不似朱唇纏舌尖那般風月,卻比肌膚之親更加撩人。
燕殊呼吸驟然不順,他好似被燭火灼燙,猛然地收回手。
「咦?」李長天一愣,他抬起頭來,笑道,「太幼稚了嗎?」
燕殊移開目光,不與李長天對視,好半天才道:「時辰不早了,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好。」李長天站起身,打了個呵欠。
燕殊稍微收拾了下營帳,雖比不上帳香軟榻,但暖和舒適。
李長天鑽進進柔軟獸裘棉被裡,忽然聽見躺在他身側的燕殊問:「那時候,你喊我哥……喊我兄長時,也是清醒的麼?」
李長天想都沒想,說:「是啊。」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