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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說罷,行了禮,提著花燈離去。
燕殊沒有猶豫,抬腿走了進去。
依舊是珍寶琳琅滿目,香霧繚繞。
清露閣閣主坐在青玉茶几旁,斂著眸,用小小的紅爐煮著茶,她沒有抬頭,只是道:「公子,又見面了呢。」
「坊主。」燕殊抱拳行禮。
「公子多禮了,請坐罷。」詩華年做了個請的手勢。
燕殊沒有坐,他站姿如松,目光嚴厲,伸手拿出腰間那塊寫有『巡察使』字樣的玉製鍍金牌,隨後舉起。
他看著詩華年,鄭重其事地說:「大理寺,巡察使,燕殊,關於兵部侍郎徐一弦大人與十萬賑災銀兩消失一案,請坊主回答我數個問題。」
詩華年頓了頓,輕輕提起煮茶的器皿,將滾沸的茶水倒進自己面前的玉杯裡:「燕大人,這可是用崑崙雪水煮的茗茶,大人不嘗嘗,豈不可惜?」
「坊主最近可曾見過徐一弦大人?請坊主如實回答我,不得有隱瞞。」燕殊正言厲色,話語鏗鏘,並不打算和詩華年多言。
詩華年笑了笑,抬起頭看向燕殊:「燕大人,天家的兵部,都像你們這樣的嗎?談及正事就一本正經起來,一點插科打諢都要不得。」
她邊說邊端起玉杯,輕輕抿了口茶,這才繼續道:「您口中的那位徐大人,我確實見過,不過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了。」
「一個月前?」燕殊收起腰牌輕輕蹙眉,「徐大人為何尋你?可有同行之人?賑災的十萬兩銀子的去處你可知曉?」
「燕大人問題可真多啊,徐大人為何尋我?自然是因為我這處是溫柔鄉,來此尋得一絲慰藉。」詩華年故作不滿,實為調侃,她放下玉杯,抬頭看向燕殊,神色也漸漸嚴肅起來,「徐大人他是獨身來找我的,說希望能在我這落腳一段時間,我便留了他,至於十萬兩銀子,我也沒見過,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過徐大人來找我的時,確實帶著一個箱子,一個長大約十寸的木箱子,燕大人想知道裡面是什麼嗎?」
「是何物?」燕殊蹙眉追問。
詩華年眨了眨眼睛,說:「徐大人來我這暫居的那段時間,天天抱著那箱子,睡不好也吃不下,一個勁唸叨著胡話,讓人起疑,所以一日我趁他睡著,悄悄開啟了那箱子,誰知裡面竟然是……」
「是一顆頭骨,一顆黑乎乎、隱隱散發出惡臭氣味的頭骨。」
燕殊雙眸微微睜大,露出錯愕的神情。
詩華年垂眸,又輕輕抿了口茶,說,「我發現後,因為太害怕,就把他趕走了。」
「趕走了?你把徐大人趕出了錦瑟坊?」燕殊緩緩重複,「那徐大人後來去了哪裡?」
詩華年搖搖頭:「我不知道,說到底,我不過是錦瑟坊裡的一個歌舞女,只盼個安身立命,並不想惹是生非。」
燕殊用探究的目光盯著詩華年看。
詩華年倒也不畏懼,說:「怎麼?燕大人不信我?難不成要將我綁去京都,羈押在大理寺裡盤問?」
「坊主和徐大人相識多久了?」燕殊並未理會詩華年的問話。
「……」詩華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道:「七年。」
「兩年前,有高官來白帝城查知府貪汙案的,可是徐大人?」燕殊的問話步步緊逼。
「我不知什麼貪汙案。」詩華年語氣裡有了些不耐煩。
「坊主曾說過,您最愛的戲,唱的是傾城歌女偶遇高官,兩人情投意合的故事。」燕殊咄咄逼人,「不知這戲,坊主自己有沒有唱過?」
「唱過又怎樣?」詩華年冷笑,「最終還不是高攀不起,棄我回了京城,終歸都是過客,我留不住,自然是要趕的。」
一言畢,兩人都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