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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著翟濤說:「喏——這就是吃了癟的異姓弟弟。」
翟濤姓翟,那個被盛望一膝蓋頂跪了的板寸頭姓吳,另一個能打的黃毛姓盧,哥哥弟弟都是街頭巷尾裡認的。
這個年紀的男生處在叛逆的「黃金期」,總想要爭取一點存在感和話語權。翟濤要臉沒臉,要分沒分,樣樣不出挑卻又格外虛榮,只能靠一群臭味相投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來給自己撐場面,硬是把自己撐成了附中高二扛把子。
可他這個扛把子並不那麼風光,因為年級裡不少人對他嗤之以鼻,那些人看中的還是成績,在那個領域裡,江添第一。
他沒法跟江添結怨太深,又想給自己找回場子,思來想去,便盯上了盛望一個,因為他是轉校生。
轉校生沒人撐,這是基本定理。
哪個學校都是這種生態,沒道理到盛望身上就變了天。
被徐大嘴罰去三號路掃大街的那次,他知道楊菁要找盛望和江添搞競賽。翟濤沒參加過什麼競賽,但他對老師的套路清清楚楚,無非是做題、做題、做題,跑不了三天兩頭要領新卷子。
他知道盛望跟江添、高天揚的關係還不錯,但他轉學過來才多久,關係再好能好到哪去?不管怎麼樣一定會有落單的時候。
於是,他想了個自認為很絕的妙計,打算挑盛望落單的那天,用英語競賽做藉口把盛望引到修身園去。那裡沒監控,找人揍他一頓也抓不到什麼把柄。
翟濤常聽a班的人開玩笑說盛望手無縛雞之力,再加上他長相斯文白淨,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少爺氣,便斷定對方不能打,掄兩拳說不定就該哭了。於是也沒多叫人,只找了兩個校外認的哥,覺得綽綽有餘。
那位負責引人的學生叫丁修,也是個轉校生。他比盛望好一點兒,不用跨省。他轉過來的時候是高一下學期,平級調進了物生班。
轉學生的日子並不好過,陌生的生活節奏伴隨著各方面的落差,手忙腳亂、孤立無援,很容易讓人心態崩潰。
丁修就是典型,
他在附中呆了一學期,成績一路俯衝成了吊車尾,考場釘在了12班。於是他給自己找了個人來撐底氣——就是翟濤。
他成了翟濤眾多哥哥弟弟中的一員。
翟濤來找丁修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其實是害怕的,但他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一來怕翟濤不高興,二來……因為他自己意難平。
明明都是轉校生,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前幾天,徐大嘴順著小混混和走廊監控的線查到這些,以為這就是整個事情的全部了。然而,當他把翟濤和丁修叫進辦公室,準備定處分的時候,翟濤又咬出一個人,並且把所有問題都推到了那個人身上。
「我本來只打算嚇唬嚇唬他,沒想要搞得這麼大。」翟濤說,「你不信去問!問丁修!問吳成和盧元良!我是不是說過他害怕了就不用打?你去問!都是那誰給我出的主意,說這次月考對盛望那個傻……對盛望來說很重要,搞砸了他能嘔死,比嚇唬一頓來得有用。」
徐主任氣得差點兒把茶杯摔了,讓人把翟濤口中的「那誰」叫了過來。
盛望和江添進辦公室的時候,徐主任剛跟他們三個對了一遍質,直到現在,他們也沒能達成一致。
翟濤和丁修大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梗著脖子不讓不避,好像自己滿肚子道理,別人才是傻逼。至於那第三個學生,不論周圍人說什麼做什麼,他始終低著頭。
他發頂像是有兩個旋,但熟悉的同學都知道,其中一個是真旋,另一個是被硬物磕出來的疤。盛望認人不記臉,但那個疤他卻很有印象。
他眉心蹙起又鬆開,繞到那個男生的正面,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還真是你啊,老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