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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別喝酒。」顏思齊低聲道,他音量不大不小,只能讓四人聽見。
顏思卿氣呼呼:「你以為你有多老!」
秦瑟聽這二人的來言去語一時忍俊不禁,微微低頭以袖掩面輕笑出聲。顏思齊聽見笑聲放下了酒杯,再次挽起愛妻的小臂。
「我帶她去給父親母親敬酒。」
「去吧。」顧平川道。
…
酒宴結束,顏思齊與秦瑟回到後院,這回輪到定侯為他打掩護,驅趕了一眾想要攪鬧起鬨的公子少爺。
定侯心下感嘆顏思齊的酒肉朋友不是一般的多。
前院賓客陸續離開,宣國公與顧平川坐在酒桌一角不知在談論什麼,顏思卿正要過去催促回宮,卻被楊氏叫到了院外一處僻靜的迴廊下。
顏思卿才察覺楊氏神色微有些凝重,不解地問:「母親,怎麼了?」
楊氏斟酌良久才道:「今日陛下與娘娘同來,可見帝後和睦恩愛情篤,也為宣國公府長了臉面……我與你父親也是擔憂了許久,不得不與你說道一番。」
「母親請講。」
「盛極必衰,月滿則虧,所謂顯貴可一時未必能一世,縱是先帝那般寵愛宸妃也有猜疑廢棄的一日。娘娘與陛下如今情深,卻也不得不三思來日。」
聽聞此話,顏思卿心裡一跳。
「母親此言何意?」
「顏氏並非名門,卻因女子入宮顯赫一時,如今宣國公府出了兩代國舅,經太后謀反風波仍不倒,不少王公大臣都巴結著咱家,指不定心裡如何做想。」楊氏沉聲道:「長此以往,縱使陛下對娘娘情意不減,也會對妻族生出忌憚之心。」
顏思卿沉默許久。
她沒有認真審視過自己與顧平川的關係,比起尋常戀人夫妻,她們之間還有一層封建君臣的關係需要維繫。雖然顧平川在她這裡從不以君王自居,但楊氏的擔憂不無道理……今日情深自然寵她縱她,七年、十年、二十年之後呢?
她陷入了焦慮,思緒千結不得解答。直到前邊下人過來,說陛下欲起駕回宮,她才堪堪從思緒中抽身。
告別了父母,顏思卿跟著顧平川回到馬車上。
顧平川方才喝了不少酒,這會有些醉意,微微靠在顏思卿身上,輕握著她的手。顏思卿低下頭看著身上掛著的男人,又一次陷入糾結。
在她面前,他從來不像皇帝。
顏年篡權,意圖謀反。這是抄家滅族的罪行,他卻一點不曾牽連宣國公府,甚至為她的衝動之舉掃尾掩護。
她僥倖地將自己放在特殊的位置,或許她會是天選之子,是甜寵小說的女主角。
一路無話,二人回到了昭陽宮。
宮裡已經備好了醒酒湯,顏思卿扶著顧平川到床上躺下,往他身後塞了幾個枕頭讓他靠著,隨後給他餵了醒酒湯。
這東西雖不像中藥那麼難以下嚥,但也屬實不好聞,顧平川乖乖靠在床上喝完了整碗醒酒湯,連眉毛都不帶皺一下。
顏思卿放下空碗,拽過被子蓋在他身上。顧平川側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若你終有一天會對顏家心生忌憚,我寧願哥哥一直做個紈絝公子。」顏思卿低頭看著榻上的人,小聲喃喃。
話音才落,榻上的人睜開了眼睛,四目相接,顏思卿心裡一驚。
「你怎麼突然這樣想?」顧平川眉頭微皺,撐著床坐了起來。
「你沒醉?」顏思卿答非所問。
「我沒醉。」顧平川篤定地說。
顏思卿記憶中浮現出某個一宿無眠的夜晚,那天晚上他也說自己沒醉。
「我不信。」
顧平川這次是真的沒醉,回來的路上便只是微醺,喝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