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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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寂靜的只餘下滴水聲, 好些人的思緒還沉浸在方才德妃恐怖的模樣中, 往日裡的端莊典雅不復存在, 她好像變成了一個吃人的怪物, 唇邊的那條黑色的蠕蟲, 便是那精怪的舌。
但凡曾經與德妃近距離接觸過的宮人, 都開始不自在起來, 隱隱覺得渾身發癢,就像有條條粘膩的蟲在面板上蠕動,雖不咬人, 但讓人悚然噁心。
是以皇帝並未稱朕,也沒有人注意到他話中的不妥,除了皇后和柳貴妃。
“都散了吧, 將這偏殿封鎖起來, 任何人不得再踏入此地。”皇后面色疲憊地說完,便由著身邊的嬤嬤攙扶著離開, 上轎之時, 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帝和顧懷瑜離開的方向。
膝下無子終究惹人詬病, 她這後位坐得並不穩, 痛恨芩美人的同時, 也為自己的將來深深地擔憂。
看著皇后遙遙遠去的背影, 柳貴妃思忖許久,喚來身邊最為牢靠的宮女,悄聲囑咐道:“著人告訴宋大人一聲, 他說的事, 本宮應了。”
一場陰謀由兩名寵妃的落馬而終結,事態發展至此,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昨日還仗著懷孕胡作非為的芩美人已經死了,德妃的下場,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皇恩浩蕩最是虛無縹緲,不論她爭與不爭,衛堯始終是別人的眼中釘,這表面光鮮的恩寵,誰又能保證維持得了多久,宮內向來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保不準明日輪到的就是自己。
天色陰沉如墨,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
御書房內依舊光可鑑人,皇帝高坐於上,手中執了枚棋子,看著棋盤上尚未下完的棋局,保持了這個姿勢許久,才問道:“你可會下棋?”
顧懷瑜斂目看了一眼,她雖不精通此道,卻也能瞧出局中白棋來勢洶洶,攔腰斬斷黑棋大片,黑棋雖已呈頹勢,但若能捨棄區域性,尚有絕地反擊之力。
棋能觀心,皇上此舉,只怕是有意想要試探一番了。
“不敢欺瞞皇上,臣女不懂。”她收回視線,恭敬道。
皇帝落下一子,又執起另一顏色夾在指尖許久不動作,劍眉微蹙淡聲道:“哦?榮昌王府不曾請先生教授?”
“請了。”顧懷瑜低頭答道:“但臣女愚笨。”
皇帝忽然收回手,摩挲了兩下油光水滑的棋子,再看向顧懷瑜,她裙襬上尚且還沾著一團汙漬,神色卻不見任何卑微,心知她是在打著太極,想要開口試探的話還是被抵到了喉嚨裡。
從她身上,他似乎能看到幾分故人的影子,不是長相,而是心性。但也就是這麼微不可見的相似,也足夠改變他某些想法,比如為宋時瑾另擇一人,更遑論,顧懷瑜現在還承載著宋時瑾的性命,若是現在逼得太過,只怕結果會更差,但是三年之久,如何等得。
從大開著的殿門外湧進來的風,將御案上垂著的穗子吹得搖搖晃晃,夾帶著微潤的潮氣。
皇帝想了許久後,掩唇咳嗽兩聲道:“罷了,你先回去吧。”
顧懷瑜後退幾步,行禮道:“臣女告退。”
李玉故作躊躇,一副欲言又止,被皇帝一瞪,慌亂的低下頭。
“可是有何話要說?”對於這個從他幼年便服侍著他的太監,皇帝總歸是要寬容一些。
李玉看了一眼顧懷瑜的背影,似戰戰兢兢道:“皇上可是在為賜婚一事煩心?”
皇帝沉吟半晌:“你有法子?”
李玉想了想,斟酌道:“皇上國事繁忙,忘了還有“借孝”一說,。”
所謂借孝,便是在服喪期間出現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暫穿吉服或行有悖守孝禮法之事的情形。
“借孝?”皇帝蹙了蹙眉,先祖闢天下之時,是有奪情起復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