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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歸功於現任知州倪大人的知遇。知州夫人信佛極為虔誠,大和尚三天兩頭往知州大人的公館跑,為夫人講佛法。大和尚真讀了幾卷經,自然說起法來天花亂墜。鄭州大人夫婦稱大和尚為有道高僧,士紳們還能不跟著起鬨?簡直把大和尚捧上了西天,最好捧為菩薩的化身,這才能博得知州大人另眼相看。
在和州,誰敢過問百福寺的事?尤其不敢過問百袖住持的事。
其實,出家人的俗務事並不多,誰閒得無聊去過問呀?實在沒有人去注意一個出家人的事。
住持是一寺之長,自己有靜室禪房,禪房位於經樓的西隅,是全寺最清靜的地方。全寺最少人走動的地方就是經樓,和尚們幾乎天天為人做法事,賺香油錢要緊,那有工夫認經?那些佛經的一百個字當中,至少有三十個字的字義一般和尚看不懂。那些什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什麼“波羅密”什麼四阿合(修多羅藏)、俱舍婆沙(阿毗曇藏)、五部毗尼(戒藏)……恐怕真能念而又能懂的人,真找不出幾個。
也許百袖大師能念得正確又能懂;因為只有他才不時到經樓走動,至於他是否去讀經,就無人得悉了。
五月天,夏汛正盛,大江濁浪滔滔,江上帆影片片。一艘客船靠上了岸,旅客在紛攘中擁上了碼頭。
姚文仲穿了一襲青長衫,青腰巾懸著精緻的荷包,提了一隻大包裹跳上碼頭。他比六年前長高好不少,也更壯實了,只是臉上稚容退盡,他已是成熟了的青年人,但面貌卻沒有變,劍眉虎目,輪廓分明。
由碼頭夫子提了行囊領路,疾趨清淮市。
清淮市是城外自然形成的小市集,北面就是橫跨在橫江河上的清淮橋。站在橋頭向北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城門進出形成人潮,似乎每個人都在忙碌。
通常,不在和州辦事的旅客,寧可在清淮市的客棧落店,不進城投宿,在城外比較不受拘束。有事進城也方便,過了橋便是城門口。
已經是未牌初,還有充裕的時間進城活動。姚文仲在橋頭附近的悅來老店投宿,洗漱畢換了一襲灰藍色長衫,先在市街走了一圈察看形勢,隨即過橋進了州城。
百福寺在城東南角的東石坊,寺對面是市街。寺本身佔地甚廣,大雄寶殿是附近最雄偉、最吸引人的建築,因此寺前形成小市街,不像是佛門清靜地。
姚檔案先在寺四周走了一圈,憑他走了多年江湖的經驗與見識,形勢便—一瞭然,這便是江湖人所說的探道,準備工作事前必須辦妥,看清形勢,辦起事來才能收放自如。
回到寺前的小市街,買了一些香燭,進寺裝模作樣參拜三寶如來一番,隨眾香客跟著知客僧在各處瀏覽,這才施施然出城返回客店。
傍晚時分,落店的旅客漸多,店中十分忙碌。他所住的三進院客房,掌燈時分便已客滿。
三進院錯落建了十餘間上房,沒有前面大院那麼嘈雜,旅客大多數攜有內眷,照料的店夥有一半是婦人。在他的隔鄰有座小食廳,供上房的旅客進膳。
食廳的格局是三段式的,每段設四桌。東首四桌沒有食客,他佔了近東窗的一桌。一位大嫂替他送來兩壺酒,四式下酒菜便自行離去,替其他的旅客張羅。
喝了兩杯酒,一位店夫領了五位姑娘入廳,在他的鄰桌就座,但只有一位穿紫色劍裝的佩劍小姑娘就坐。其他四位稍年長的綠衣姑娘,則在兩旁侍立。
四位綠衣姑娘也穿劍裝,是墨綠色的,也佩了劍,帶了百寶囊。只消看第一眼,便知是四位侍女。
香風滿座燈火生輝。
他暗中喝了一聲採,好神氣好美麗的小姑娘!
目光一接觸小姑娘靈活銳利的鳳目,他急忙低頭收回目光。
這位姑娘的目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