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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磨的狠了,不止添了滄桑,更有幾分嘶竭的勢頭。
沉瑟一邊慢慢彈著,一邊緩緩道,「要我說,這別字還得取個別的含義。」
他頓了幾聲琴音,似乎是怕彈得太狠了,一時就叫他繃斷了,這才慢悠悠續上,
「相逢預恨離筵促,別後應知清漏長。」
……
「相逢預恨離筵促,別後應知清漏長。」
蘇提燈單手下意識和著琴音點著燈籠,雖未睜眼,卻輕啟薄唇,同印象裡沉瑟那冰冷的嗓音瞬時相疊,一字一句孩童牙牙學話般的咬牙扣音,學出了個七分相似。
似乎是崩斷了某根線,蘇提燈緩緩睜了眼,心說果然好久不動用蠱術有些疏於練習,這般遠距離操控一個蠱物,倒是十多年頭一次見自己犯這低階錯誤。
既然鬧了錯誤,曲子也要彈下去,斷斷沒有陣起了一半撤掉的道理。
又不由自主的向生門處望了望,鼻尖一抹冷嗤,「沉瑟,你的陣究竟有甚麼好,處處是活路,還有的意思麼?」
步子沒快一步沒慢一步,悠閒的似乎是要到大街上看戲的王侯公子,「你難道就不想看看,那些困在我陣裡所謂的名門之士,真到了生死關頭,是會把誰推到那必死無疑的位置上呢?」
「難逃人心,難過心寒。誰也逃不出去的……縱使發現有人站起死門處甘願犧牲,出了這個陣,出了這個煉獄,那些所謂從小飽讀君子仁義不爭炎涼的人,內心可曾好受過一分?」
「煉獄……最深的煉獄,是人心。」
「死了的人再感受不到一切,也嘗試不了一切,帶著未及告別的遺憾。而活著的人,同樣倍受內心煎熬。」
整個空蕩的房間裡忽然充斥著那男子冷清的笑音,冷清的似乎便真是一隻遊蕩了多年的野鬼,閻羅殿前不小心打了瞌睡的鬼主一筆劃多,容了他歸世半晌;負責拘人的牛頭馬面不小心走了個愣神,又寬了他遊蕩人間幾日,這一日復一日的下來,世人不覺得他是人,他卻又不是回得了陰曹地府的鬼。
「那麼,已經死了靈魂卻還活著肉身的我呢?又算甚麼……」
琴音終於落下。
生死兩儀陣終歸起勢。
他的語調又變得很柔軟,柔軟的像是在對甚麼人許諾,「不論我是人是鬼,都是你的主人,既然養了你,便要先餵飽你叫你不折騰我再說吧。」
「小生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苛求自己的人。」
「餓了很久吧……」
「嘻嘻……」
作者有話要說:
☆、第143章 卷十,舊人序(八)
薛黎陷覺得,現在的情況簡直不能再糟糕了。
這架勢哪裡還需得他們去殲敵三千,這碎石坍塌直接都能把所有人葬這兒了。
而且!地城煉獄這裡的裝飾實在太奢靡太華美,碎石一裂,琉璃一崩,四下都是晃眼要死的玻璃碴子,四處都是倒影錯影亂七八糟的虛幻一片。
強自撐著一雙差點被晃瞎的狗眼,薛黎陷往前躥了幾躥,拉出剛才被一陣地晃給晃到一邊去的柳小喵,大聲吼道,「你們撤!撤!」
柳小喵此刻眼前也天翻地覆的,被那五光十色的燈盞琉璃碎片給晃的,閉眼又睜眼幾下,她也大聲回吼道,「你幹嗎去!」
「我去找找蘇提燈!你們快撤!不要趁著上面坍下來的亮光往上走,別往前了,前面更晃!」
此刻別提是南宮家還是江湖上的人,眼前俱是像燃著一場經久不衰的煙花盛會一般璀璨,如今還有打下去的必要麼?
眼前便是有人過去都看不清誰是誰了,睜眼是重重疊疊五彩繽紛的倒影,閉眼好像還能看到亂七八糟的影像……
薛黎陷隨意鑽進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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