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玫瑰花滷子與舊詩(第2/2 頁)
漆黑的湯藥面上與如玉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丫頭看的呆了一呆,喃喃道:“小姐真真是玉雪一般的人兒。”
雖說有黑色湯藥襯色的緣故,可到底也是小姐本就膚白的緣故。
聽姜韶顏笑了笑,香梨吸了吸鼻子,又道:“那什麼秋水為神玉為骨大抵就是小姐這樣的吧!”
到底跟著喜歡作詩寫文的原主,香梨偶爾也能說出一兩句詩句來。
姜韶顏笑著搖了搖頭,不以為意,只是被香梨這一提倒是忽地想起了什麼,忙問香梨:“我記得先時我曾做過一些吟詠民間百姓的詩作,你可還記得?”
她自己雖說記性不錯,可原主記憶裡記不清的東西她也做不到無中生有,這一茬雖說有些記憶可那些詩作的去處卻有些記不清了。
香梨聽罷忙道:“都在匣子裡放著呢!小姐先前說那些詩作放到論辯館裡也評不上什麼名次,便都放在匣子了。哦,只有幾首當年那季二公子……呵,是那不要臉的東西覺得太好謄抄了回去。”
姜韶顏聽的目光一閃,問香梨:“我自己親筆寫的詩詞沒有給那季二公子?”
香梨搖頭,冷哼了一聲。先時瞧著那姓季的對小姐愛慕有加詩信不斷,她勉強看他順眼了一些,熟料之後那季二公子以貌取人,背信棄義,反手還捅了小姐一刀,是以香梨徹底厭惡上了季崇歡,連姓名也懶得喚,乾脆道:“那個不要臉的東西自大的很,小姐本想將詩送給他,他卻嫌小姐的字寫得太過清秀不夠遒勁有力,自抄了回去。”
姜韶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待到泡完藥浴也未多言便讓香梨將匣子拿了過來,而後便將那些吟詠民間百姓的詩作挑了出來。
將每首詩作都看了一遍,姜韶顏神情有些複雜。她知曉原主是個難得的詩才,可原本她以為原主因自幼被姜兆所護,不通外事,所作也不過是一些傷春悲秋的小兒女情長之作,只是沒想到原主還做過這等詩詞來。
“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寒衣處處催刀尺,白帝城高急暮砧。”姜韶顏默唸著,也不知原主從哪裡聽到的關於二十年前那些兵士的過往由此而作。雖未曾經歷過,卻因天生敏感擅於共情,這詩作確實寫得極好。
只是再好,也不能留!姜韶顏眼裡閃過一絲厲色:雖說原主作詩時不曾多想,只是其中幾首詩若是旁人有心,完全可以指她借景喻人,留戀前朝,對天子有怨言。
先前之所以未曾鬧出什麼事來是因為知曉這些詩的除了原主以及半吊子根本記不住幾句的香梨之外,也只有季崇歡了。好在季崇歡同樣不懂時政,這才沒有意識到什麼。
若是他稍稍於時政敏感一些,單憑這些詩,只要稍作文章,她東平伯整個伯府就足夠毀於一旦了,而不是如現在這樣只她一人被趕到寶陵來。
姜韶顏將挑出的幾首詩作投入到桌上的油燈裡,看火光舔舐著這些手作,直至化作灰燼。
她想,姜兆若是看到這些詩作也會與她做出同樣的選擇來
比起一時的有感而發,整個東平伯府不傾覆自然更重要。
至於季崇歡謄抄的那些詩作,若是不拿出來,那便相安無事,若是要拿出來大做文章構陷於她,那空口無憑,誰能證明那些詩作是她寫的?而不是季崇歡本人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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