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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陽曦趴在她的床邊上,因為右肩纏著繃帶,他的頭枕在左邊胳膊上,睡得蜷縮,長腿曲起,看起來極為不舒服。
清晨的陽光從半拉開的窗簾那裡透了進來,落在他的右邊側臉上,勾勒明亮了他一半的輪廓。
也落在他病號服上,右肩那裡滲出一點血跡。
他臉上還是髒兮兮的,還沒有人給他擦臉。
這讓他顯得成熟又稚氣,溫柔又髒亂。
為什麼不給他擦臉???
就沒有一個人記得給他擦一下臉嗎?!
明溪感到又好笑又想哭,心中情緒鋪天蓋地地壓過來。
她忍住酸澀的淚意,抬起手指頭,想觸碰一下他的臉,但是又怕把他弄醒,最後手指顫了顫,替他遮住了陽光。
傅陽曦在這時候眼睫動了動,醒了過來。
以這個姿勢睡了幾個小時,他脖子痠痛僵硬,下意識要扭動一下,結果一下子牽扯到了右肩的傷口,登時「嘶」了一聲。
「你別亂碰!等下傷口發炎!」明溪嚇得趕緊坐起來,拉住他想去按揉右肩的手。
「這誰纏的,粗手粗腳的,纏得我脖子都動不了。」傅陽曦聲音也是啞的,他嫌棄地側頭看了眼自己肩膀到鎖骨纏繞一圈的厚厚繃帶。
明溪看著他,眼圈忽然就紅了。
「……」
傅陽曦心頭一緊:「怎麼了?怎麼又哭?」
明溪:「要你管。」
傅陽曦伸長了手擦掉明溪臉上的淚水:「是小口罩你纏的?好好好,纏得很細緻,一點都不粗手粗腳。」
明溪簡直想錘他一頓,怒道:「你有本事救人,有本事就別受傷!你看看你肩膀上血肉模糊的,看著都疼死了——還有,你不老實在你病房躺著,來我病房幹什麼?你能不能回去好好待著,等著換藥?」
傅陽曦道:「也還好吧,不就是一點小傷麼——」
明溪生怕他又要說什麼『男人的勳章』之類的屁話,道:「……你清醒一點,那麼深的燒傷,會留疤的啊!」
「害,留疤就留疤唄。」傅陽曦得意洋洋起來:「難道留了疤就不帥了嗎?世界上那麼多留疤的人,至少我是留疤中最帥的一個吧。」
明溪:「………………」
謝謝你了,忽然就悲傷不起來了。
傅陽曦沒說出口的是,他剛醒過來的那一會兒,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彷彿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眼睛灼疼得厲害。
有那麼一刻,傅陽曦以為自己失明瞭。
傅陽曦的第一個念頭是,小口罩一定會很傷心很傷心。
隨即,他想起了趙明溪看的那些電視劇——失明的男主人公該怎麼做來著。
一定會把病情瞞下來,甚至裝作沒有失明,把女主推開,說分手,然後進行一場虐戀情深。
但是傅陽曦想了想,覺得他完全做不到。
哪怕以後都沒辦法看見了,他也會竭盡全力保護趙明溪,保護她不受欺負。
他憑本事擁有的趙明溪,憑什麼輕易放開?
交給別人,難道比失明的他更靠譜嗎?
這麼亂七八糟想了一通之後,傅陽曦心中一陣悲愴。
他摸索著想翻身下床去找趙明溪。
然後一開啟門,他發現走廊外的什麼都能看清。
原來剛才他以為自己瞎了,是深更半夜病房裡沒開燈。
「……」
接下來幾天,明溪和傅陽曦待在醫院休養。
學校裡的老師同學挨個來看他們,將病房擠得水洩不通。
到了下午,沈厲堯和李海洋都來了。
雖然做不成戀人,但是畢竟有過往的情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