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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原以為春風劍意當中留存的應是刀光劍影,或者至少也該是虞春秋的劍招影像,卻沒想到竟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甸。
她的神識在春風劍意中遊蕩了小半個時辰,最終實在是忍受不了在草浪中的顛簸,急急退了出來。
不知是不是在春風劍意中顛了太久,姜虞元神復位以後,腦袋依然有點暈乎乎的,整個人也覺得十分疲倦。
姜虞捂手額頭,一把將十三郎逮過來抱在懷裡取暖,側身躺倒,閉上了雙眼。
不行了,大佬的劍意叫人悟得頭昏,她得躺下來緩緩。
姜虞躺了一會,忽然覺得肋骨下好像有什麼小石子硌著她,伸手摸了摸,手指尋到那硌人之物輕輕一揪。
那物末端像是系在什麼東西上頭,姜虞拉扯了幾下,沒拉動,忍不住爬起來一瞧,原來卻是趙奉仙發冠上的佩戴,長長地鋪散開來,方才硌到姜虞的正是佩帶上懸系的金鈴。
姜虞迅速瞄了趙奉仙一眼,暗自慶幸,幸好幸好,沒有把這祖宗吵醒。
於是兩根手指提著那條佩帶,輕手輕腳地放到趙奉仙身旁,重新躺了下去。
為了避開趙奉仙,她還特地往外挪了挪,和他拉開了距離。
姜虞原只想閉目小憩一會,不成想這眼一閉竟睡了過去。
雖然懷裡抱著只十三郎取暖,但她一身單薄,修為又低,入睡之後不能自結罡氣抵禦寒風,於是睡著睡著,便不知不覺又蹭到趙奉仙身後,額頭虛靠在少年背上。
睡夢中的少年雙眉微微皺起,似是被什麼噩夢魘住了。
他又夢到了那個女人。
朝陽初升,公雞剛剛打過鳴,小小的山村中便飄起幾縷炊煙,村中婦人陸續起身,結伴前往村中的公井打水。
女人打了水,正站在公井旁的龍眼樹下休息,一回頭看到男孩又和其他孩子嬉戲打鬧,糊了一臉泥巴,髒兮兮的跟只小花貓似的,臉上不由露出寵溺又無奈的笑容,招了招手,喚道:「奉兒,過來洗臉。」
男孩便丟開玩伴飛奔而去,乳燕投林般撲進女人懷裡,仰起小臉,任由女人用沾濕的巾帕為他擦拭。
「阿孃阿孃,我想吃紅豆酒釀。」
男孩擦掉臉上汙泥,露出一張潔淨白皙的面龐,臉頰胖嘟嘟的,跟只雪娃娃似的,叫人一見便心生歡喜。
女人掐了下他的小臉蛋,笑道:「好,都依你。但是你今天一定要寫滿五十個大字,不許再亂跑亂鬧了。」
「嗯嗯。」男孩重重地點了點頭,結果前腳才答應,後腳又將之拋諸腦後,被村裡的大孩子一帶,哪裡還記得寫字,揣起魚竿就跑到山裡玩去了。
玩鬧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便已暮色四合,等他悄摸摸推開柴扉回到家中,卻見房門虛掩,屋中一片漆黑。
一股暗紅色的細流順著地磚間的縫隙涓涓地流到他腳下,弄髒了他今天新換的牛皮小靴。
男孩手腳發抖,牙齒輕顫,帶著哭音,顫聲喚道:「阿孃!」
忽然鼓足了勇氣,像只小牛犢子一樣一頭撞開了房門。
黑暗中,一點燭火幽幽亮起,照亮了桌邊端然而坐的青年男子,還有腹背中劍,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女人。
男人借著燭火映照,抽出一條錦帕,緩緩擦去長劍上的血跡,掀眸望了小男孩一眼,笑道:「哦?」
「想必你就是那個小孽種了。」
第16章 冒名頂替
男人眉目慈悲,額心垂下一點形如雨滴的紅玉,他微微側首,那紅玉隨之傾向一旁,似一滴將落未落的血珠。
小男孩宛如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盈滿淚水的眸中充斥著深切刻骨的恨毒,然而他並沒有哭,反而拔足奔出屋子,衝到最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