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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欄杆,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面。這道門是朝南的,裡面是個空曠的操場,很寬闊,四周都是高牆,東面是一排磚瓦結構的平房,北面靠東一角是棟五層高的灰磚舊樓,都已經廢棄了。操場裡很安靜,沒有燈光,裡面很模糊‐‐龍飛這時候想起來了,他在校的時候系裡還在這裡組織看過一場露天電影,當時沒發現什麼異樣;靠南的那一面,是個舞臺,當時放電影的機器就擱那裡的。
郎樵用力一推,&ldo;吱呀‐‐&rdo;一聲,門晃晃悠悠地開了,金屬聲迴蕩在空曠的操場裡,顯得操場更加安靜。進去沒幾步,就能看見左手邊的那個禮臺。禮臺挨著南面的圍牆建的,一米多高,東面和北面各有一個臺階可以上去,但上面的水泥檯面好多處都壞了,露出裡面的磚塊和泥土來,顯得凌亂不堪。
枕頭四下張望了半天,有些失望地說:&ldo;學姐沒來‐‐平時我一個人來,都能遇見她的。唉,你們真可惜。。。。。。&rdo;說罷,她提著裙子,輕輕走上了禮臺。郎樵左右巡視一下,對著龍飛咂咂嘴道:&ldo;到處黑燈瞎火的,鬼都沒一個,這小枕頭,倒對我們放心哪,連證件都不驗,就相信我們是警察了。哼,要是遇見冒牌貨,把她就地給做了,往樓上一扔,不知道哪天才會被發現。&rdo;
龍飛悶悶地說:&ldo;這年頭,真不好弄。防備之心重了,會說機心太重,象枕頭這樣單純的,我們又要擔心她是不是活得下去。不說這些了,我剛看了下,沒發現什麼。我們都到臺上去,靠牆角一邊站一個,不要出聲,看能發現什麼不。&rdo;
兩人悄悄走上臺去,靠牆角站好。枕頭這時已經吊了幾下嗓子,活動好了身體,就自顧自地在對著空無一人的臺下唱了起來。
&ldo;柳鶯婉轉,嘆春歸,恰恰啼。
園內千紅百媚,奈何庭院總深深。倚橋處,快馬風流,忍顧彩樓紅袖招?&rdo;
天色很暗,操場裡只有黯淡的星光,幾米開外的物體就辨不清楚。黑暗中,枕頭邊唱邊舞,但顯然她的舞姿有些生澀,不如歌聲婉轉動聽。這該是少女傷春的段子,龍飛一時聽得有些入迷了。川劇在他的印象中,都是老茶館昏暗的燈光裡,一群老者尖著嗓子咿咿呀呀地自娛自樂,不時冒出聲&ldo;咚‐‐嗆‐‐&rdo;的鑼鼓聲。然而,在這樣黑沉沉的夜色裡,遠離了都市的喧囂和誘惑,聽著清唱的戲文,龍飛心底湧上了莫名的憂傷。
枕頭唱腔一轉,聲音更加哀怨起來:
&ldo;危處正憑欄,望盡千帆,斜暉淚眼愁腸。
夜闌風雨飄搖,紅龕裡,被冷香殘。
想玉山巍峨可否依舊?慕何年,得瑤池美景,碧水雙鴛鴦?&rdo;
龍飛聽著枕頭越來越哀婉纏綿的曲調,心中湧起陣陣憂傷,傷感得他幾乎不忍再聽下去。想來戲中的女子,不知多少次在高樓遠望,期盼能見到她的心上人,然而無數次的期望,盼來的卻是無數次的失望。每每夜深人靜,女子獨臥難免,又開始夢想,不知何時才能與心上人相依相伴?
也許,人世間最大的悲痛也莫過於此。。。。。
一陣冷風吹過,雖然是七月的暴虐天氣,龍飛仍然覺得全身冰涼。他打了個冷戰,幡然猛醒。看看不遠處的郎樵,正以手掩面,似乎也沉浸在憂傷的曲調中去了。龍飛疾步走過去,拽了下郎樵的手,郎樵象是一下從夢中醒來一樣,搓搓發冷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道:&ldo;嗎的,這是什麼曲子?這麼悲傷!&rdo;
龍飛沒有回答,又轉身對著枕頭高叫道:&ldo;枕頭,我們該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