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易俗(為盟主“深刻不等於接近事實”加更)(第4/5 頁)
“既非屠平民,王師出征殺敵,有何不妥?”
“所謂上兵伐謀,其次……”
李瑕再次止住了臣下的稟奏,道:“這樣,如果將士們殺其武士超過三十萬了,你再來彈劾。”
“可倭國都沒……”
“朕都沒讓你贊朕仁義,還不退下。”
“臣等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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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統十九年,九月七日。
本州路、平安府。
這裡曾是東瀛的京都,如今已成了本州島上的府治之地。
一間酒肆之中,史恢與範學義正對座而飲。
因為史恢終於致仕了,他決定跟商船到海東路尚慶府去定居,範學義請他喝頓酒給他送行。
“你請老夫喝酒,你卻不肯喝,哪有什麼誠意?”史恢笑呵呵道:“放心,清酒,不醉人。”
範學義卻還只肯小抿一口,算是給史恢面子,道:“下午還有公務。”
“隨你吧。”史恢道:“等我回了遼東,自喝我的烈酒。我這年歲,這次一別,你我就是永隔了。”
“好吧。”
範學義只好將一整杯清酒飲了。
這裡的杯子很小,其實也就只有一口。
“你呢?”史恢問道:“你往後是何打算?就一直留在這?”
“不會。”範學義搖頭道:“我有個郝兄弟如今在西域軍中,來信說往後還想建功立業,終是得到西邊去。我想等任期滿了,看能否調過去。”
“年輕人就是能折騰,從最東到最西,了得。”史恢湊近了些,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續絃一個東瀛女子?旁人都是玩玩,最多不過納妾。唯獨你……”
範學義抬了抬手,道:“要治理東瀛,總要有人帶頭。何況,玖美對我確實是千依百順,她還打算隨我到西域。”
“你真是。”史恢搖了搖頭。
“對了。”範學義岔開話題,問道:“這間酒肆也是賈氏的產業?”
“是。”
“賈氏背後靠山是誰?莆先生是何人?”
史恢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賈氏便是賈似道的產業,宋亡後當過右相的幕僚。莆先生以前只是他身邊一個小廝,如今跑到這東瀛來反倒充作大戶。說白了只是商人,你怎麼問起他們?”
範學義道:“打聽到有人要刺殺賈氏,官府給過提醒,這些商賈毫不理會,由得他們。”
“放心吧,他們有分寸的。”
史恢說著,搖了搖頭,嘆息道:“也不知這些刺客何時能完全剷平。”
“小打小鬧而已。”
兩個又敘了幾句話,史恢起身,道:“走了。”
“我送你出城。”
史恢要在城外坐船到神戶港,再從港口坐海船。如今本州島海貿繁忙,商船絡繹不絕,倒是方便。
他們邊走邊說,只見路上不再見到那些帶刀的武士,卻多了衣冠楚楚的平民。
鴨川河邊,有人在跳風流舞,祈禱稻米、蔬菜豐收。
也有些歌舞伎團在表演,往來的商販看了往往會給些錢幣,周圍還有平民在賣些茶點,十分熱鬧。
史恢卻懶得看這些,有些迫不及待地登上小舟,向範學義道:“老驥伏櫪,壯心不已,如今連平兩國,州縣治之,老夫心願已了,這便安度晚年了,告辭。”
這番話是他想了很久的,之前與別的同僚辭別已說過一次。範學義因公務繁忙,來得晚了,反而能送他上船。
“再會。”
範學義是軍人風範,拱了拱手,目送小舟離去,轉身回城。
走了好一會兒,前方有一群孩子從櫻花樹下跑過,嘴裡還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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