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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失笑搖頭,跟在她身後兩步遠的距離,踩著她的步伐,不遠不近,一直走了兩個路口,簡以溪才勉強壓下那份想原地去世的尷尬。
她站住了腳,仰頭誇張地嘆了好幾口氣。
「謝毛毛你完了,等我回去非宰了你個死丫頭!」
果然是毛毛胡說八道。
之前因為養父那席話心情低落的安沐,一掃陰霾,十二年來,第一次接連笑了這麼久。
無聲的笑,簡以溪聽不到,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回頭,打算喊安沐一塊兒走,正撞上安沐滿臉的笑意,下一秒又爆紅了臉,差點沒跺出毛毛的小碎步,羞窘地又轉回了身。
幸好路邊的菜館救了簡以溪,兩人進了館子點了兩份兒面,冷盤不要,又點了份暖和的麻辣鍋,小小一鍋,兩人吃剛好,幾口飯菜下肚,尷尬自然也就散了。
一路說說笑笑回了簡以溪家,家裡離醫院不遠,準確的說,整個小縣城就這麼巴掌大點兒地界,隨便住哪兒都不遠。
回到闊別已久的家,安沐心頭隱隱觸動,看什麼都覺得親切,連那生鏽的院門都是好的。
家裡一如記憶中那樣,水磨石地面,老舊的木傢俱,桌上擺滿了東西,亂而有序。
簡以溪不好意思地邊走邊收拾,好歹把沙發收拾出個能坐的地方。
「我家亂,你別嫌棄。」
「亂才有生活氣息。」
亂不代表髒,養母還算勤快,家裡還是比較乾淨的。
簡以溪領著她進了自己屋,屋裡一如她離開時那樣,什麼都沒有動,只是桌上原本擺得滿噹噹的書空了,顯得比客廳規整了不少。
書桌旁是個一米的單人床,被褥捲了起來,蓋了一層塑膠布。
簡以溪搓了搓了快凍僵的手,家裡冷,也沒個空調什麼的,冬天全靠燒爐子,今天一天家裡沒人,爐子已經滅了,屋裡凍得跟冰窖似的。
簡以溪拽開被褥鋪好,摸了摸那冰嗖嗖的被窩,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安沐。
「要不我還是送你去旅館吧,旅館好歹有空調,不冷,而且也能洗澡,家裡洗不了。」
安沐罩著羽絨帽,手揣羽絨兜,雖還不至於凍到縮脖子的地步,可那只是因為一路走來帶著暖意,校服短裙根本就不禦寒,平時在教室暖氣很足,不覺得冷,回家三兩步就到了,也不冷,在這兒可就不行了,這樣的老房子裡,待不了多大會兒就得凍透了。
老房子大都有這毛病,冬天陰冷,夏天倒是比較涼快。
安沐過去摸了摸被褥,不潮,應該是之前有趁天好曬過,不然放一冬天多少會有點兒潮味兒。
「沒事,沏個暖水袋就行了。」
「爐子滅了,沒法燒水。」
「暖水瓶應該有。」
簡以溪去客廳拎了拎那熟悉的紅雙喜大暖水瓶,滿的,開啟木塞,濃白的熱氣就冒了出來,保溫效果還不錯。
簡以溪喜出望外。
「給你沏個暖水袋,剩下的水湊合著洗漱,還能剩兩口喝的。」
快十二點了,明天還得早起,兩人都沒閒著,安沐去院子裡接了點兒涼水進來,搪瓷盆磕在地上閌閬響。
那邊簡以溪已經沏好了橡皮暖水袋,塞進了被窩。
水少,實在沒法兒講究,兩人湊合著洗漱完,還剩了點兒放明早刷牙,臉可以用涼水,牙實在不能。
趁著腳還暖和,簡以溪催促著安沐鑽進了被窩。
暖水袋只暖了被子口不大一片地方,人坐進去是暖的,腳蹬著暖水袋下去,還得一會兒才能把腳頭暖熱。
安沐沒馬上躺下,披著羽絨服靠坐床頭,看著簡以溪把貼身被子掖好,又把上層壓風被子蓋好掖好,轉身竟然想走。